原来那对面的“成仙楼”乃是昌州上千烟花之地最负盛名一处,里边美女如云,笙歌艳舞彻夜不绝,公子少爷们趋之若鹜。那些生在富贵人家的子弟频繁光顾“成仙楼”,流连徜徉花丛,每每一掷千金,是成仙楼的中坚顾客。
前些日子,绝世倾城的大严头号花魁、第一美人胡蝶儿加盟成仙楼,更让成仙楼成为男人心目中的圣地,从此门前鞍马不息,顾客比肩接踵、穿梭如流。
令人怨念不止的是,这胡蝶儿非但标榜自己卖艺不卖身,一日之中也只在傍晚时分尤抱琵琶半遮面地献唱一首,惹得众人心痒难耐,怨声载道。
同时,若有人能搏得胡蝶儿的垂青,自然是一种自高无上的荣耀。撇开美色,单这一面,对于迷恋虚荣,乐于攀比的纨绔子弟们就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因此,这些成仙楼的中坚顾客抗议要求胡蝶儿能随呼随应,即使做个清倌儿也该让大家尽睹她的风采。当然,重要的是为那个在纨绔子弟中流传开的赌约添加筹码。
谁知,看模样无限娇柔的胡蝶儿竟也是个倔性子。不过,在一帮纨绔子弟的呼声和老鸨的哀求下最终让步,却也有个要求。
大严最流行的乃是唱词、演戏,秦楼楚馆之中,日日上演的就是这些。这胡蝶儿多才多艺,最擅长的也是唱词和演戏。她那个要求便是定下一个规矩,每月月末一天,举办一个比赛,由各位到来的公子展示才艺,胜出者可在次月每日和她独处一个时辰,交流音律戏曲。
胡蝶儿这规矩也应了一帮纨绔公子们乐于攀比的性子。承诺一出,举城哗然,首先发难的纨绔公子们自然是未雨绸缪着准备参加这个比赛。便是其他性情风流的文人骚客,只要有些才艺,都跃跃欲试着准备参加这个比赛。
今日是五月最后一天,是那比赛举行的日子。或是出于胡蝶儿的名头,成仙楼竟已请得郡王爷做裁判,给予比赛最权威的裁决。早在之前,各公子少爷们便已自发约定今日先在这“福仙楼”聚集。
“演戏?如何一个演法?”张瑞听秦川说到这个词,颇有些奇怪,古代中国只有唱戏,这类似于古代中国的异界的演戏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就像是地球现今的小品?
秦川奇异地瞅了眼张瑞,“这演戏就是演出一段谐趣之事。看着容易,里边的门道却是挺多的。不光故事要让人觉着有趣,表情还得扮演得像,就像是真在发生这么一回事。”
原来真就是小品!张瑞轻笑了一声,也不怕再表露出无知的模样,又问道:“那――唱词又是如何一回事?”
秦川惊愕木然,摇头笑道:“张兄竟连这词曲也不知道?蝶儿小姐所说的唱词,是做词一首,再谱以曲调。词、曲两部分数各占一半,由小王爷等人评判。”
这异界的唱词和古代的唱词竟也是一样。张瑞心中越发的怀疑这个异界是否真和古代中国有些渊源。想到那唱词,他在艺术大学主修的虽是影视,古代的曲艺也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初一明白,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李煜和柳永的词曲。只是,秦川怎么会让自己伸出援手呢?张瑞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秦兄,你如何就知道我一定懂这些东西?”张瑞掂着茶杯轻呷了一口,笑吟吟地问道。
“不打紧不打紧!”秦川笑着摆了摆手,“除了演戏、唱曲这两项,还有另一项比试,那便是武艺。张兄能与鬼魂搏斗,方才又以一敌多,武艺自是非凡。这一方面,张兄必会胜出!”
“秦兄为何不请一个高手帮忙?”张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你看我这副瘦削身板,恐怕会误了秦兄美事!”
大严第一美女,凭着这个“第一”和“美女”的名头,张瑞就颇有些蠢蠢欲动,这是男人的通病。任何一个神秘的绝色女子,都想一睹芳容,甚至一亲芳泽。不过,张瑞也不是万年老处男,心想着也不好意思夺人之美,更有他那个邪恶的念头横在前边。
“无妨无妨!”秦川爽朗笑道,“张兄只需替我出场就是,能不能夺得头名,无关紧要。倘若张兄有这福分,那蝶儿小姐自然也是张兄的,兄弟不会横刀夺爱,料想也没这本事。如果张兄还有什么要求,但提无妨。”
秦川这一说,张瑞倒真有点懵了。既不在乎夺得名次,即使不方便亲自出场,也可以随便找人代替,为何偏偏那人就是自己?更有那沉雨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的胡蝶儿,看秦川刚才呈现的淫亵模样,这一致命的诱惑,他怎能视若无睹?
张瑞隐隐地察觉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心中冷笑一声,秦川要敢玩花样,便是看在秦紫彤面上,他也照样不手软。此刻却还是不便显露什么,也正好拿自己那念头试探试探他。
“秦兄是个生意人,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易怎样?”
“如何个交易?”秦川停止把玩茶杯,目光炯炯地望向张瑞,倒似被张瑞这一新奇的念头吸引了过去。
张瑞轻笑一声,目光侧向别处,好像是不经意地说出,“秦兄妹子今年芳龄?”
秦川愣了愣,随即哈哈笑道:“紫彤今年十八,尚无婚配,张兄可对她感兴趣?”
张瑞眉头微展了展,望向秦川,见他神情并无异常,心想着他若真有什么花招,也不会拿亲妹妹来甩。即便如此,也还不确定秦川到底是如何一番想法。张瑞讪笑了笑,继续道:“前日于李俯偶遇令妹紫彤,颇为倾心,还请秦兄从中斡旋斡旋!”
秦川目光不经意的瞥了瞥那边谈笑风生的郡王爷,爽朗笑道:“好说好说,紫彤攀得张兄,那是她的福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就是!”
看他这模样,倒也不像做作。张瑞舒展眉头,立即换了副模样,便似与秦川沆瀣一气的猥琐之徒。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很邪恶,颇有些淫荡之味,立即遭来旁边各纨绔公子的鄙视。
“大煞风景,真是丢了昌州豪贵的脸!”曹迎辉拂袖冷哼了句。
张瑞睥睨曹迎辉一眼,嘴角撇了撇,没有说话。秦川也是一笑,低声道:“一只疯狗,不理他罢!”
二人说话这当口,楼梯口突然上来一人。已是徐娘半老,脸上涂满了脂粉,红扑扑的,一副肥硕的身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扭,边娇声爹气撒娇般地叫唤着,“小王爷,奴家来迟了,可别要见怪!”
小王爷见着来人,起身笑道:“原来是杨妈妈,哪里的话!不过,各位公子可是等得心急了。那边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啦,准备好啦!”成仙楼的老鸨子杨妈妈连声说着,起了眼袋的眼睛放射出神采,对着众人屈膝行了一礼,“让各位少爷久等了,女儿们也想着各位少爷,盼着各位少爷早些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