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成仙楼披红挂绿，装饰得如同里面那妖娆魅惑的小姐，一派喜气盈门的景象。张瑞与秦川并行，夹在一众纨绔公子中向楼里走去，破旧的衣服，古怪的包袱，背上捆把雨伞，倒的确引人注目。楼中迎出来的小姐的目光不等搜寻到自己的老主顾倒先被张瑞吸引了过去。
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子，迈着款款的莲花步，从成仙楼里出来的一众小姐先瞥了瞥张瑞，继而吃吃一笑，再娇捏地攀上各自的老相好。
张瑞也见怪不怪，权作未见，仍只兀自与秦川交谈。这会，一个身材婀娜，面容艳丽的女子低着头，似羞还喜地攀上了秦川的身子，娇羞地道：“秦公子，香儿想你可是茶饭不思，还以为公子要忘记香儿了呢！”
旁边的张瑞一愣神，目光惊异地打量着香儿，心中啧啧称奇。大千世界，无所不有，这成仙楼果然非同凡响，倒是个大号的染缸，连这清纯的妓女都能染出来。
“秦公子，这个人怎么老跟着你，这么脏！讨厌死了！”香儿瞥到张瑞的神情，皱着眉撅了撅嘴。
秦川哈哈一笑，轻拍了拍香儿的隆臀，没有答话。张瑞一笑，也当没有听见，与秦川并行着，径自向成仙楼里走去。
这成仙楼总共有二层，一楼是个空旷的大厅，两边各有一道楼梯通上二楼。想来，平日客人们就在此与楼里的小姐饮酒作乐，然后趁着酒兴，扶着楼梯、腾云驾雾地登到二楼飞升成仙。
大厅中，整齐地摆放着十多张大圆桌。在两道楼梯之间，一张桌子明显的凸出了行列，显然是给小王爷准备的。涌进这么多人，大厅一下子人声鼎沸，变得熙熙攘攘。张瑞和秦川，再加上一个香儿，找了靠近右边楼梯的一张桌子坐下。
坐在凳子上，张瑞和秦川都在打量大厅中各色各样的人，香儿一双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张瑞，似乎对他颇为好奇。忽地，香儿耐不住地踢了踢张瑞的凳子，撅着嘴问道：“喂，你是谁？干嘛老跟着秦公子？”
张瑞看看香儿，脸上擦着胭脂水粉，红润粉腻，那神情也是稚嫩得很，倒像个可爱的女童，不免生出了一丝逗弄她一番的心。
“这样吧，我出个题目，香儿姑娘要是能答出来，我就告诉你！”
“好啊好啊！”香儿拍着手笑起来，往秦川怀里一钻，撒娇道：“秦公子，要是香儿答不上来，你可一定要帮香儿！”
秦川捏了捏香儿白里透红的细嫩脸蛋，笑道：“香儿通晓诗词歌赋，这么兰心慧质的一个女子，怎么会答不出来呢！”
“可听好了！”张瑞心中打了个寒战，清了清嗓子，“有一只小鸡去找妈妈。它见到一头牛，就问：你是谁？牛说，我是一只牛。小鸡继续向前走，碰到一只羊，又问：你是谁？羊说：我是一只羊。小鸡再向前走，遇见一条狗，问：你是谁？狗说：我是一只狗。小鸡又向前走，见到一只长得和它一模一样的动物（鸡），欣喜地跑过去问：你是谁？鸡说：……”
“请问鸡说了什么？”张瑞笑眯眯地望着香儿。
“我是一只鸡！”香儿拍着掌，欢欣地笑起来。
“卑鄙！”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生。张瑞心中一笑，正要遗憾地告诉香儿她回答错误，耳畔冷不丁传进这么一个声音。撇头望去，身侧一个身材瘦削，细皮嫩肉的俊俏公子正冷笑着乜斜着他。
“兄台这是在训斥我么？”
“卑鄙、无耻！”俊俏公子眼睛翻了翻，有叱了声，径直向前走去。
“这位兄弟，别忙着走呀！”张瑞起身拦在俊俏公子面前，“你就这么走了，损我名节事小，误导了人家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事大。这事还得说清楚了！”
“这位公子！”俊俏公子一撩袍裾，索性坐到凳子上，“这位小姐虽是青楼女子，胡某看他对你也是情意深深，你又怎忍心她被心术不正之人亵渎呢？”
“胡兄，这是哪里的话？张兄只是出了个题目让香儿回答，何来亵渎之说？”秦川笑了笑，道。
香儿眨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软绵绵的身躯直往秦川怀中钻去，也附和道：“胡公子，你在说谁呀？秦公子对香儿很好的！”
“他！”俊俏公子猛地拧身一指张瑞，白玉般的手指差点戳到了张瑞鼻梁骨上。
“我懂你想到了什么，胡兄，你端的是无救了！”张瑞掰住开俊俏公子的手指，脸上表情虽然做得像，将演员得天分发挥到极致，不免还是有一些心虚，出这么个恶搞的问题让人回答。
“你懂了就好！”俊俏公子抽开手，冷哼一声，转向香儿，“小姐，请你把刚才念的那句话仔细琢磨琢磨！”
“哦！”香儿恩了一声，低头轻轻地重复道：“我是一只鸡，我是一只鸡，我是一只鸡……”蓦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一白，低头紧咬着嘴唇。
“胡公子，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秦川拍了拍香儿背部，嘴角一丝干笑稍纵即逝，看他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不明白。
“卑鄙无赖之徒！”俊俏公子哼了一声，一咬牙，“这就是青楼，里边的女子都是妓女，你想要说，直说就是，也不见得怎样玷污了她们。隐言晦语地说人家是妓女，便就是亵渎！”
“哦！”张瑞和秦川两人都恍然大悟地唔了声。秦川继而讪笑道：“张兄也许是无意的，或另有一番解释，是胡兄你想歪了呢！”
“偏偏事情就生得这么巧了！”俊俏公子似笑非笑地乜斜着两人，眼中闪现一丝鄙夷。
“不怪胡兄，不怪胡兄！”张瑞苦叹着气，无奈地摇着头，“在这烟花之地，胡兄也只是触景生情，想到的自然是这么一番解释。正确答案和胡兄所想确实有些出入，是那‘傻孩子，我是你妈妈呀’。”
俊俏公子一愣神，细细回味那道题目一阵，脸色变得一青一白。瞪视着张瑞，两腮一动一动。半晌，他才把袖子一拂，哼了声道：“小人之言行，处处陷阱，端地无比卑鄙！”
香儿破涕为笑，情不自禁地在秦川脸上啵了一口，望着俊俏公子离去的背影，嗔怒着道：“都是那人，害人家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