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耸入云的山脉,实在很难让人想象哪一座山览是凤雏山。褚叔派出了许多的暗探打听,也没有打探出什么结果。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的随从们也开始不耐烦起来。毕竟早日回弘宣,比呆在这里要安全得多。面对青山,我实在不愿放弃,因为镇兰是我今生最为牵挂的人,只要她能长命百岁,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弘宣的皇位。
这天,负责侦查南面山区情况的的暗探告诉我,说这一带突然集结了大批华商的军队,从架势看,有可能皇帝御驾亲临。褚叔一听,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我却心情开始轻松下来。我曾怀疑华尹话的真假,但这次看来是我多虑了。我便吩咐那暗探继续打探,如发现在什么异处,要尽快禀报。
果然不出所料,几天后,那暗探就来禀报,说华商军队的人马开始搜山了,但有一座山览他们却从不敢派人进去搜索。我点点头,便命令他回去继续固守,看他们什么时候撤离。然后,我命令褚叔赶快去作捕捉神鹰的准备。同时,又命令其他人向当地猎户学习捕捉鸟类的手段。不久,褚叔将准备好捕捉神鹰的准备给我展示出来。
我一看,便笑了,道:“褚叔,你只准备了这么一套吗?”
“公主,怎么说?”褚叔有些不解。
“如果一次就能抓住的鹰,应该不会被称之为神鹰吧?”我抚摸着那些捕鹰的套具,轻轻地说。
“是,公主圣明!”褚叔这才恍然大悟。
然而,我还是不得不提醒:“褚叔,记住,准备这些东西尽量不要让旁人起疑,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的弘宣国。”
褚叔一笑,道:“公主,请放心,我没有在当地采购,是派暗探到离这儿很远的县城购买的。”
“那就好,”我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然后拿起衣服到外面去清洗。
“公主,你是千金之体,这种事怎么能做?我来,”褚叔一见,就要伸手抢过我手中的脏衣服。
我笑着轻轻一偏,道:“褚叔,别忘了,在这里我们是父女关系。天下哪有父亲给成年的女儿洗衣服的道理?”
“要不,我把杰儿找来,让她替公主洗这些衣服?”褚叔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褚叔,”自打小开始,褚叔对我就无可奈何。如今大了,对付他更是小菜一碟。“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要一个人的身份被旁人起疑,我们就有可能被全部暴露。如果你把杰儿叫来帮我洗衣服,万一那些大嫂觉得奇怪,她们的嘴巴传起来比风还快。到时,那后果,褚叔,你能承担得起吗?”
说得褚叔一愣一愣的。我趁机从他身边带着衣服溜了出去。
坐在缓缓的小河边,洗着自己的衣服,然后跟旁边的嫂子和媳妇们聊聊开,对我来说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唉,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些生在帝王家的儿女们所奢望的事。瞧,她们说起话来是那么无所顾忌,东家西家短的,竟在她们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有意思。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舍弃红尘中的许多,而去追求虚无中的自我,大概就来自于这些平民间的快乐吧。难怪他会说,如有来生,他愿我出生于平民百姓之家,只有那样,我和他才能携手一生。
就在我洗衣服的时候,一位大嫂挨近了我,道:“姑娘,我叫你用那些草药洗澡后,那些狗再没有追着你不放了吧?”
我点点头,但有些不解,便问:“大嫂,为什么要用那些草药洗澡,村子里的狗才不咬我呢?”
“姑娘,”大嫂笑了笑,“你不知道,我们这儿就以盛产雕和猎鹰、猎犬而出名。这村子里的狗啊,已经熟悉了大伙儿气味。你呀,它自然就不熟悉,也就要跟着你后面咬你了。那草药有除味的功效,只要用它洗澡,不说狗,就是鹰呀、雕呀也不会缠着你不放了。”
“喔,”我点点头,心里暗暗决定一回去就要褚叔传令要所有的人用这种草药沐浴。
“姑娘,”另一边的嫂子也了过来,“你今年有多大年龄了?”
“嫂子,你说我有多大就有多大,”我笑眯眯地回过去。
“姑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嫂子我今年有30了,姑娘不会不至于已经30了吧!”嫂子有些哭笑不得。
“我离30也不远了,”我觉得好笑,也就实话回过去了。
“瞧,瞧,我说这姑娘会睁眼说瞎话吧,”这一边的大嫂也笑了起来。“你要是有30岁了,她就有60岁了。”
“我没有说瞎话,”我边洗衣服边说。
“姑娘,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就不问了。”这位嫂子也不生气,“不过,姑娘年龄肯定不小了,到该出嫁的年龄了。姑娘,你爹爹可否为你定了人家?”
“啊,”这下我才明白,原来她是想为我做媒。便笑笑说:“嗯,定了人家。”
“我说吧,”坐着我对面洗衣服的媳妇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没有定下人家,那才真叫稀奇呢?”
“去!”我旁边的嫂子向那媳妇挥起一些水来。于是,一阵嬉笑声又在小河边荡漾开来。连带着骑马经过这里的贵人,也停下马来驻足。
起初,我早就听到了啼哒的马蹄声。这马蹄声清脆而有力,很像汗血宝马发出来的。在少年的行伍生涯中,页吒子就曾让几个老兵带着我听马蹄声,白天马蹄声起的效果仅是来判断敌军的大概人数,而晚上则可以从马蹄声听出,驾驭马的人身份与地位。因为对那汗血宝马,我爱如珍宝,所以对它的马蹄声我也特别留心。所以,当听出那马蹄声是由汗血宝马发出时,我的心开始纠紧。在华宣,汗血宝马仍许稀罕之物。除了皇室成员,其他人等很少能拥有。尤其当我发觉随行而来的马蹄声中,还有一匹汗血宝马时,我开始意识到大事不好。当我则决定准备回去的打算时,那一群骑马的人已经靠近了河边。于是,我只得继续冼着自己的衣服。
由于发现突然来了陌生人,大伙儿们也不闹了,都低着头先着自己的衣服。透边眼角,都可以发现来的人穿着做工精细的镶有金丝边的袍服,连袍边都绣着凤鸟的图纹。能穿着这样衣服非贵即尊,非她们这些寻常百姓可瞻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