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他忽然用上了这个他应该用的称呼。“如果有叛军来犯,你说城中的六万人马能抵挡得住吗?”
我闭上眼睛,良久才开口说:“不够!虽然城墙已加高加固,但我依然无法将六马人马分守四个城门。”
“所以,我想找皇兄商量,能否多留一些人马驻守京城。”他看着我,目光深情而忧郁。他的眼睛里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倾诉。可他的目光却终究还是黯淡下去了,没有将眼中的那些话出口。
“不用!就是有大量叛军来犯,我想只要我们能防御得当,不是能支撑下去的。”我细细地思索一番后,便如实相告。
“给!”忽然间,他将一块带有体温的像兵符一样的玉石递到我手上。“这是动用我徐家军的兵符。我母后那儿有驻守的徐家军四万人。万一京城有变,那儿离京城最近,援助也最快。但万一我母后不予以理睬,你就可动用这兵符调集那四万人马。”
“啊,不!”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防万一!”他按住我的手,不容我推脱。
这像玉一样的徐家军的兵符,曾让华商多少代帝王寝食难安,梦寐以求。而如今,他却在这么随意地给了我,给得是那么坦荡,却又是那么无私。但我的心情却是那么沉重,那么无奈。
一阵风过,我禁不住缩了缩肩。他犹豫了一会儿,便脱下自己宽大的外氅,披在我的身上,那温暖的体温立刻包围了我。
“不!”我抬起脸来,想拒绝。忽然,听得林外传来王刚那尖锐的嗓音:“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已经离开了丽妃的储秀宫,朝宁安宫来了。”
于是,我可以带着歉意地冲他一笑,将那温暖的外氅还给他,轻快地走出竹林。
抚摸着那还很温暖的玉质兵符,我想等他们战胜还朝后,我应该为奉宁王爷寻找一位能与他匹配的王妃了。
“你在想什么?”没想到,我还没有靠近大殿,他已经走进了大殿,在等着我。
于是,我便将我的想法说出来。
“你恐怕要白费些心思?”他哈哈大笑,声音爽朗,了无滞碍。
“为何?”我有些不解。
“十五弟是何等清高之人,他要人世间最为杰出的女子,你到哪儿去找?”他挽着我走进寝宫。
“是吗?人世间最为杰出的女子,哪儿有呢?”我不得不费些思量。
“眼前就有,可惜已经是我的皇后了,”他已经兴致勃勃地脱去我身上的衣衫,露出光滑雪白的肩膀。
“去!”我开始有些哭笑不得。
但临睡觉时,他的另一番话又让我吃惊不小。
“我走后,你可要派人时刻盯着丽妃。”他半睡半醒地说。
“为何?”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今日与她交谈,在不经意中听到一些蹊跷。”他转过头来,柔声地对我说。
“是吗?”我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安,笑着问。
“我已经布置好了,才刚我已向十一弟发出秘函,要他不要离京城太远。一旦京城有变,即刻赶往京城。”他声音清冽,中气十足。
“记住,一旦西坝思变,不要留下任何活口。”他在我的耳边低喃。
“可她毕竟是你枕边人啊!”我有些不忍。
“除了你,”他将我靠在他的胸前,让我感觉他那健壮的胸肌在随着他有力的说话声在有节奏地颤抖,令我头晕。“我不喜欢我的枕边有人,因为那样,我睡觉不安稳。”
一听这话,我心中的苦楚涌上心头。也许这就是生为帝王的悲哀吧。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没有做过帝王的我,怎么也会感觉到这种悲哀呢?看来,我已经在开始向过去的一切迈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