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后宫的争斗,朝堂之上的争执显然要敞亮得多。比起华宣的强硬,我显然要柔和许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退让。有时候,软刀子远比硬刀子更令人信服。我使用怀柔的政策,颁布华商收复之地的土地分配,财富的分摊,同时运用最强硬的手段,制止集市的商人们囤货可居。红笔一点,许多贫穷的人便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再红笔一勾,许多的商贾倾家荡产。因为我知道,从商贾那儿得到的财物远胜过从农人那里收来的税收。如今,到处征兵讨伐,国库急需大量银款,我不能不从这方面下手。当然,我也不会让这些商贾至此一蹶不振,毕竟他们还是能再长毛的羊。所以,我又得想办法让他们有赚钱的机会。前些时候,不是流行丝绸吗?行,今日我让王贵妃想办法让锦帛成为宫中的时尚,并尽快在民间流行开来。同时,我停缓实行货币统一制,只是让华商的钱币在对换时,比其他钱币相对高一点,让那些商人们好从中赚一些差价。以至京城里出现了不少富得流油的富户。这些富户就成了我养着的羊,等他们的毛长长了,也就到了该剪的时候。
就在我才刚打发完那个喋喋不休的老臣下朝去了不久,徐尚宫便上前跟我耳语,说王贵妃开始惩治丽妃了。
我不做声。我知道王贵妃一直在找借口惩治丽妃,而丽妃一向谨慎行事。怎么今天就被王贵妃抓住了呢?
但徐尚宫的一句话,却让我不得不插手此事。那就是丽妃有喜了。这还是她在储秀宫安插秘探告诉才刚告诉她的。只是不知道丽妃为什么隐忍而不发。
来到了王贵妃的懿献宫,我禁止他们过去通报。刚走进大殿的门,就听到丽妃正在进行说教:“夫妻之间,重的是情愫,不能强求。何况皇上召幸本来就是一种天恩。皇上要到我这里来,我不能使他不来。皇上不到我这里来,我不能强求他来。正如皇上要驾临懿献宫,贵妃娘娘就不能拒绝!皇上不到懿献宫,贵妃娘娘也不能逼他,用不着迁怒于我。你幸好还有理法祖训保护,如在民间,丈夫与你毫无情意,早就该休了……”
我没想到丽妃还有如此的演说天才。那些站在一旁的嫔妃看到她在那儿侃侃而谈,气宇不凡,早就有几分怯了。一些妃子流露出想走又不敢走,倒交头接耳,想息事宁人。王贵妃却下不了台了,即刻命主管太监取来御棍,又命太监把丽妃捆了,按在地上,要进行打棍子。
这时,丽妃只要说出身怀龙种,王贵妃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而且永远赔罪不起。但是丽妃的性格也真是倔强而刚烈。她没有露出丝毫求饶的神色,更没有说出身怀龙种以求宽宥的话语。她被按倒在地,咬紧牙关,准备承受任何的毒刑。似乎就是接却龙胎,拼却一死,也绝不低头。
于是,我不得不在两个太监举起黄龙御棍就要打下去的时候,开口大喊:“慢着!”
“臣妾等参见皇后娘娘!”王贵妃连忙领着众嫔妃来向我行礼!
“快住手,”我指着那地上的丽妃,对王贵妃说:“她已经怀孕,你想绝了皇上的后么!”
众人一听,都大惊失色。
王贵妃连忙说:“她怎么不说呢?她怎么不说呢?她说了,我怎么敢这样呢?”并马上命太监松绑,亲自上前扶起丽妃。那群妃嫔连忙一齐上前争着扶起丽妃,替她拂去身上的尘土。
丽妃整整云鬓,也不多说,只轻蔑地看一眼王贵妃,又轻蔑地看了一眼众妃嫔,然后向我深施一礼。最后,她伸手让她宫中的太监扶着,径直回她的储秀宫去了。摆的那谱,比我怀孕时还要大。而其他嫔妃却看着她的背影,个个咋舌。毕竟能怀上皇上龙种的她是续我的第二人。
“皇后娘娘,你处理国事起来可谓泼竦爽快,怎么处理后宫之事来,却缩手缩脚?”待众嫔妃退下后,王贵妃才敢在我面前如此大胆地说。
“呕,是吗?”懿献宫里的人似乎已经了解到我的习性,很快为我捧上了才刚新贡圣卓绿茶。我饮一小口中,感觉还不错。
“难道不是吗?此人总是那么桀骜不驯,对于整个后宫来说可谓后患无穷。”就在王贵妃说这些话的时候,已有人把皇儿抱到我们身边来。看来,她待皇儿挺好。那个小家伙一看见她,就笑,而且伸手就要她,似乎早已忘了我是他的亲生之母。弄得她喜滋滋的。她边逗弄着皇儿,边说:“而且我这也是为政儿打算,我可不想他整天为保太子之位而担心吊胆的。”
“但是你忘了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会引来一身祸害。”望着她逗弄着孩子的样子,我有些吃醋。于是,她知趣地把皇儿递给了我。哪知,这皇儿一靠近我,就哭闹不止。无奈,我只得把小皇儿还给她。这样,她就更高兴了。
“引来祸害又怎么样?为了我的小政儿,就是要我死,我也愿意!”她边逗弄着皇儿,边面不改色地说。实际在向我表明,她想处死丽妃的决心。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机会还是有的,只看你会不会抓住。”听着她这话,我心惊胆战,但还是必须得这么说。
“这我知道,只是求娘娘不要再插手了。”皇儿在她的安抚下,静静地睡去后,她这才跟我说话。
“我会尽量不插手。”我伸手接过睡着的皇儿,细细地看了看他,然后亲亲他的乳香,再把他递给保姆。“只是想让你为皇儿积点德。”
“这我知道。”她和我一起看着皇儿在小床上睡好。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我把皇儿交她代养后,她对我越来越亲热起来,并讨好的成分越来越多。渐渐地,我有些承受不起,有了想收回皇儿的想法,但一看到她对皇儿那么好,我又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