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铁飞羽睁开眼,看见那邋遢老头居然在肆无忌惮的翻弄自己的行李包,社会在一旁摇尾献媚,而更重要的是四周少了孙天一那熟悉的身影。铁飞羽挣扎着爬起,来不及舒舒筋骨,便向苦癫冲来。
“死老头!你把老孙怎么了?”这老头来历不明,还点倒自己,无论他武功多么高绝,也吓不倒铁飞羽。
“呵呵,小兄弟你醒了。”苦癫轻描淡写间单掌平摆,将铁飞羽那来势汹汹的拳头全部挡下。“孙大侠有未竟之事需要完成,暂且把你交托给我照看。”
“胡说八道!”铁飞羽此刻是一千个不信挂于心间,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却缓缓从脑海深处爬起。“老孙头之前还说带我一起出来见见世面的!快说,你把他怎么了?你这死老头,你到底是谁?”
面对铁飞羽的诸多问题,苦癫沉吟不语,只是微笑。现在纵是社会能开口说话,恐怕这位年轻人也听不进去。两人就这么不言不语相对而坐,任凭时间慢慢流过。社会则来回奔走于各间小屋里,探索这个新奇的世界。
夕阳西下,各色流浪汉如归巢倦鸟般慢慢返回在自己的住所。他们手中拿着一日的收获,或许是食物,或许是金钱。对于一动不动神色异常苦癫与铁飞羽,他们竟似视而不见,又或是已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们围着炉火喝着烈酒,唱着稀奇古怪的小调,不论品质如何,生活便是需要欢庆,因为这就是生活。
铁飞羽看着周围景致的变化,脸上的表情也趋近缓和,他实在没有办法将这里与杀人魔窑联系在一起,况且孙天一那一身武功,倘若老者要杀害他恐怕也得费不少劲。不过那个问题还是萦绕在他心中让他不得不开口。
“你到底是谁?”他看着那一头乱发,更觉这名老者肯定与籍籍无名没有什么缘分,这样的人无论放在什么时代都将成就一番事业,或是曾经成就一番事业。。
“哎,”老者长叹一声,被他抛弃已久的名号,居然要在一日之内重提两遍。“老衲苦癫,见过这位小兄弟。”
“苦癫?”铁飞羽的惊诧合情合理,“那个苦癫?”
这一年来,铁飞羽受孙天一的耳濡目染,对于华夏武林中的逸闻趣事倒是知道了不少。苦癫大师离奇的出身,警恶惩奸的故事,乃至半癫半狂的侠义行径都是小说与电视剧里热衷的题材。
“正是贫僧,”苦癫双手合什,无奈的一宣佛号,“阿弥陀佛。”
“那大师把我留下来所为何事?”铁飞羽此刻仍是半信半疑,心想那苦癫若是没死,现在也已近百岁高龄,眼前这老头乱发丛生倒是遮掩了实际的年龄。
“不为何事,”苦癫负起双手,顷刻间又变成了那个无恶不作的老顽童,“就为留你下来聊天,解闷。”
“啊?”面对苦癫的各式奇招,铁飞羽堪称防不胜防。
苦癫哈哈大笑道:“照料孤寡老人,是年轻人应该尽的责任。”
“那我应该如何是好?”面对这名老人家,铁飞羽已是束手无策,陷入打不赢,说不过,逃不掉的困境。
苦癫眼睛咕嘟一转,说道:“给我讲讲故事?”
“故事?哄你睡觉?”
“对,故事,不过不是让人睡觉的故事,而是你那吐纳法与双剑的故事。”苦癫又是一笑,取出酒瓶就往嘴里灌。
铁飞羽此时已是无奈至极,只得将自己少时的奇遇连带心中郁闷尽数告知。故事有些荒诞不经,其过程更是离奇跌宕,结局又不尽人意,不过苦癫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就连社会也都摇头晃脑的站在隔壁享受。
故事讲完,铁飞羽长叹一口气,点起一根烟,兀自在那吞云吐雾。
“有意思,有意思。”苦癫抚了抚胡子,说道:“你的吐纳法已是非凡,你虽未能识其真谛,不过也已受益匪浅。你那两柄短剑的更是有着不一般的来历。不过这来历,却绝不止你告诉我那一点点。”
“信不信由你,我已经全部都说出来了。”
“倒并非说你言之不实,只是这柄双剑的年代比较久远,以你的年纪实在无法悉数得知。”苦癫又往喉咙里灌了一口烈酒,说道:“这柄双剑曾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传到你的手里只怕冥冥中自有天意。”
“有何故事,你倒是说来听听。”铁飞羽饶有兴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