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半打酒,黄小云要了绿茶。
看见屁眼摆着张臭脸,我也不好说什么,端起酒杯:“来来来,喝酒!”一边给黄小云递眼色。
小云心领神会,举起绿茶:“中华哥,来,我们干一杯!”
屁眼不说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黄小云忙替我们斟酒,她水平有限,酒没倒多少,杯子里却堆起一团白云。
屁眼皱皱眉,夺过黄小云手里的酒:“行了,我自己来。”我对小云点点头,她坐下了。
屁眼泼掉杯子里的啤酒泡,重新倒满,又替我倒上。
我喝了一口,擦擦嘴:“二叔这人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可气的?”
屁眼说:“我不是气他说我们!”
“我恨二叔现在的窝囊样!”他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在德阳说话算数的,一个刘老五,一个王刚,以前不都是二叔的马仔么?都是靠二叔爬上去的,现在见到二叔都要恭恭敬敬叫声‘二哥’!他只要一拉旗子,谁敢不买账?你看看他是怎么搞的?整天就摆弄那个破摊子,被城管敲了桌子还要搞什么‘微笑服务’,怕东怕西一点脾气都没有!我他妈真的不明白,这么一个牛逼人怎么莫名其妙就‘阳痿’了?”
我憋得背上全是冷汗。张张嘴,没放出什么屁来,埋头喝酒。
我不知该说什么,屁眼不想说什么,黄小云不敢说什么,现场气氛一片肃杀。
远处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到你到你!”
“我操!三杯啊?能不能打个折?”
“少罗嗦,愿赌服输!”
我和屁眼一齐用屠夫审牲口的眼神看过去。
幽暗的灯光下,一群小瘪三带着两个花里胡哨的黄毛丫头围成一桌,莺歌笑语,好不快乐。
屁眼惊雷也似的一声大吼:“闹*闹!”
那边停电一样安静下来,一个长毛小子站起来,叫道:“傻逼!我们就闹了!关你球事?”其他小子也齐刷刷地站起来。
我一把甩开黄小云的手,猛地站起来:“再*废话一句试试!”
“咦?小五?”屁眼道。
我仔细一看,没错,那长毛就是小四的弟弟,小五。
我笑道:“真他妈的巧!”
长发小子也认出我们,尴尬地缩着头走过来:“屁眼哥!正阳哥!是你们!嫂子也在。”
小云羞涩地朝他点点头。
我一边笑,轻轻几巴掌拍在他脸上:“我以为谁这么冲,原来是你这个小崽子!”
小五挠着头,陪笑道:“你们几时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那边的小子看到我拍他,以为要干架,气势汹汹开始卷袖子。
我笑道:“哟?”
小五朝他们吼到:“紧张个*!是我两哥哥!我在这边玩会,你们先喝!”
屁眼递给小五一瓶酒:“冲你吼我们那一声,把这个干掉。”
小五点头哈腰地接过来:“该罚!该罚!”坐到屁眼旁边。
屁眼问:“你哥的事情家里知道了吗?”
他不自在地点点头:“知道了。我爸妈气得要死。”
我问:“有什么办法吗?”
小五摇摇头:“我爸去问过一个学法律的大学生,说四哥是盗窃加勒索,使钱也没用,只有等判刑。”
大家都不说话,沉默了半天,小五扬起头咕嘟咕嘟把酒喝干,站起身来,挤出一丝苦笑:“我过去了。”
我和屁眼点点头:“去吧。”
酒吧里人越来越多,像个嘈杂的菜市场,耳朵里满是嗡嗡的回声。慢摇的节奏叮叮咚咚,强而有力地震撼着心脏,我感到透不过气来。
喝完酒,屁眼说:“饿了!走,吃宵夜!”
我点点头,拉起黄小云站起来。
小五和朋友们玩得正疯,远远看到我们,兴高采烈地大声打招呼:“屁眼哥!正阳哥!过来玩会!”
我们摆摆手,转身下了楼。
来到“张红夜宵”的小帐篷,屁眼摸出“摩托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