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到家时邓娟正看电视，王平把鱼放进水池后，坐在沙发上盯着邓娟看。
邓娟感觉到了，斜了王平一眼问：“没看够？”
王平正经地说：“没有。”又说，“关注新闻和财经频道的女人现在可不多，特别是你这种――家庭主妇。”
邓娟说：“这可不是男人的专利，家庭妇女咋了？”眼睛却没有从电视上移开。
儿子王欢在写作业，另一个手把橡皮弄的面目全非，桌上还有橡皮屑。王平悄悄走过去，用手指向王欢的头上轻轻一敲，儿子停止写作业，扭头仰望王平，又拿起课本，把桌上的橡皮屑扫下来，把坐姿调整到标准状态，字迹也工整起来。
“抢劫咋造句？”王欢问。
王平想想，觉得句子的内容不适宜儿子，竞答不出来。
邓娟说：“你爸抢劫了市场。”
儿子不明白。
王平说：“歹徒抢劫了财物。”说完就联系上邓娟的话，心里泛起异样的滋味。
邓娟把母亲面前的那颗橡皮树搬到阳台上，回来时又搬一盆盛开的海棠放到原位。王平家一年四季都有花，像冬季盛开的菊花、杜鹃、米兰、水仙。春天的茶花，迎春，串红、寿桃。夏天的玫瑰、芙蓉、四季桂，秋天的百日草、大丽花、凤仙花。满满一阳台，这些花平时都是邓娟精心照料，隔段时间在母亲面前换一盆。邓娟还为母亲买来鱼缸，金鱼的名字也有很多，像当头红运，黑旋风、花花公子。邓娟说过，鱼缸还有壁挂式，恒温式，有条件的会把家里的楼梯扶手设计成鱼缸，或者在天花板的四周镶上条状鱼缸，让鱼在扶手里游，在天花板上游。她还带着母亲去过一家酒吧，当然不是去喝酒，酒吧的大厅里有一个巨大的鱼缸，地板是特制玻璃钢，人在上面走，鱼在脚下游。母亲爱花，也爱鱼，现在，总是盯着一个地方看。
饭后，王欢睡了，母亲也睡了，邓娟在卫生间里洗澡。
邓娟出来时，脸色红润，宽松的睡衣竟也能勾勒出动人的曲线，王平看了邓娟一眼，眼睛就像被磁铁吸引了。邓娟的皮肤透露出健康的白皙光泽，有意无意袒露出深深的乳沟，散发着无尽的诱惑。邓娟身体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对王平来说，是陌生的、新鲜的，极具引力的，这种香味让王平不由自主刻意去捕捉时，却悄然消失了，像一个可爱的精灵，温柔得让人欲罢不能。不经意间，这个让人舒服的香味又来了，有些仓促，让王平来不及准备，直冲心底，产生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刻意挽留它，它却再次悄然离开。
王平很长时间没有仔细看邓娟了，也不是很长时间，有时候天天见，但越是熟悉越就没有风景，像吃饭，像睡觉，吃也吃了，睡也睡了，但从没有用心去享受。现在，王平看邓娟的眼神是用心的。邓娟的美在她的五官上，不，体现在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邓娟长相漂亮，不管从侧面还是正面看，都会产生一种愉悦感。邓娟的肢体成熟又丰满，丰满但不臃肿。我们说邓娟是美女也不准确，因为邓娟还有她脸上最容易出现的笑容，一举一动间的得体和大方，温柔善良的性格，宽容大度的胸怀，独挡一面的睿智。
邓娟拿毛巾搓着头发，又拿风机吹干，嗡嗡的风声搅得王平心里发痒，邓娟偎到王平身边，嘴唇贴到王平耳边轻轻地说：“我想！”从结婚到现在，邓娟一直都是这样直接。
邓娟的呼吸急促起来，王平吻着邓娟，她激烈地回应，但王平停止了动作，推开邓娟。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王平的脑海中一直闪现一年前的那个晚上。
一年前，他们也是这样的激情，这样的前奏，他们都觉得畅快和满足，然而，事后王平开始脸色苍白，心率达到一百五十次每分钟，平静不下来，什么叫生不如死，没经历过说不清楚，像千万小虫撕咬肉体。
王平感到自己被抬上车。
王平极度缺氧，烦躁不安。
医生说：“心率一百五十次。”
医生说：“以后不能喝酒，不能激动，不能生气，不能……”
医生说：“血管里放着两个支架，你怎么还能扛着液化气瓶上八楼。”
这些画面在王平脑海中交替出现，无法隐藏。
邓娟问：“又不舒服了？”
王平懊恼而无奈道：“没事。”
两个人同时没有了情趣。那个香味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邓娟深吸一口气，吹出一个无声的哨，这是变形的、压抑的、被伪装了的叹息，然后回到母亲的卧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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