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除箭缘外,另外五人皆身体不适。其原因说来简单,冰龙潭寒气逼人,又灵气四溢,众人灵蕴之体,在吸收灵气时自然而然将寒气也吸入体内,加之当时又是夜间,寒气更重,是以皆微染小恙。
清凝听说,忙亲自带着丹药来看他们,封清等四人道谢不迭。当时张彩翼恰好也在,清凝只看她一眼,便知她所做何事,骂道:“死丫头,是不是昨晚带着封清师侄他们去冰龙潭了?”
封清仁厚心肠,忙道:“此事不怪彩翼师妹,是弟子好奇心起,央求她带我们去的。”
张彩翼感激地看了封清一眼,在清凝背后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
清凝道:“你们不必护着她,这丫头从小不老实,最会惹事。都是我师妹把她惯坏了。”
接着又转过头对张彩翼道:“你现在说话瓮声瓮气,我都听不清楚了,还不快回去休息?”张彩翼闻言知趣地逃走了。
待张彩翼走后,清凝才笑着道:“我因门中事务繁忙,便未收弟子,彩翼灵巧活泼,惹人怜爱,我便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弟子一样看待。只是怕因此把她惯坏了,有些时候不得不对她严厉些。”
五人闻听此言,方才为张彩翼松了口气。清凝又嘱咐众人几句,便自行离开。
封清等四人本是修行之体,在浣竹馆休息了一日便已痊愈。四人忽又想起箭缘似乎未有异状,便问他未何独他无恙,箭缘吱吱唔唔,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凝灵为雪一事尚未告知众人,依他看,他未染风寒怕是正因为自己惯常凝雪之故。
这日晚间,众人早早休息。箭缘估计众人睡熟后,披衣起身,掩上房门,孤身朝冰龙潭走去。
箭缘轻车熟路,不多时即至冰龙潭,刚穿出竹林便见到青流正在潭中游弋,仿佛已知道他要来一般。箭缘朝潭中拱手一礼,也不管青流是否能听得懂,轻声道:“神兽,我乃是齐天阁弟子箭缘,奉阁主之命前来水云门已有半月。我知你已独守此潭三千年,定已饱尝孤独寂寞,这接下来月余时光,我便每晚在此陪你共渡,稍解寂寥吧。愿天下早日太平,你亦可重归大海。”说完便盘膝在潭边地上打坐。
一股冰寒之气从地下浸入箭缘体内,箭缘全身为之一紧,但仍然咬牙挺住。潭边灵气亦从四面八方将箭缘罩住,不停从他身体上流过。
青流似是明白了箭缘之意,就在箭缘身边的湖面上来回游动。
静漪湖再次波涛汹涌,湖水有节奏地一起一伏:每一起,湖面便随着波浪扩大一分;每一伏,下一波浪潮都变得更为浑厚有力。
东方微亮时,箭缘才睁开眼,第一次起身竟没站起来,由于盘膝使血气不畅,他双腿早已麻木。以手支地,努力站起后,箭缘辞别仍在水中游弋的青流,返回浣竹馆。
未至浣竹馆,他双腿便已恢复正常,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似乎较昨晚轻盈许多。
五人同吃过早饭,清凝便来到浣竹馆,告诉他们半月后她会派门中弟子与他们切磋技艺。为免到时候措手不及,她会在下面半个月内每天抽出半天时间来给他们讲解水云门法诀与招数。至于齐天阁术法,她早已熟知,到时自会告知弟子。
下面半月,清凝果然每日抽出半天时间来为他们讲解水云门道法。她乃一带宗师,讲时详略得当,一针见血。五人听来自是特别起劲,只觉得此时半天所学比以往半月所学还要多。待清凝走后,五人便围坐一起,讨论半日所得,有疑问便互相解答。五人中收获最大者,便是游灵溪、灿雨二人。这二人平日最感兴趣之事便是如何提升自己修为,此时有一宗师级人物为他们讲解,听得自然分外用心。往往睡觉之前,还要躺在床上想上半天。游灵溪与白萍同床,每晚必然要与白萍讨论修真所得,白萍对游灵溪之勤学好问钦佩不已。
箭缘除白天听清凝讲解及与众人讨论外,每晚必偷偷跑去陪青流。打坐一晚,除起身时微感不适外,体内灵气却是更为浑厚,静漪湖亦略为宽阔幽深些。
半月转眼已过,五人在修为境界上各有所突破,自然颇为高兴。这晚箭缘再次来到冰龙潭,没急着盘膝打坐,而是就站在潭边,平伸出右手,向青流道:“以前我只能凝灵气为雪,这半月打坐下来,我感觉灵力浑厚不少,现在凝灵为雪当有所突破,咱们便一同看看吧。”
箭缘的动作、神情都跟那天在望海涯一模一样,只是,这次他听到了轻微的结冰之声,一团白色冰气在他掌心慢慢出现,一会便扩散成圆柱状,浮在他掌心。冰气如有生命一般,形状不变,而内里不停流动,凝冰之声不绝于耳,颇为好听。
虽然仍不能凝灵为冰,但他的确进步了。他试着将左手伸入冰气中,差点将他手指冻得失去知觉。他又试着凝灵为雪,发现冰气竟能凝聚在一起,结成几瓣雪花在手中飘舞,历久不消。
箭缘心道:“这便是转灵诀吧。”
青流从潭中一跃而出,在空中盘旋数圈后方才潜入水中,显然是为箭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