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得一声,笼子冒起更为浓烈的火雾,浓雾散去,里面的人类全都黑如焦炭,形如槁木,在这须臾之间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全都被烤成熟人,可见这条从烈火鸟嘴中喷出的黄线温度之高。
众人片刻安静,全都呼声大作,热烈鼓掌,高呼:“好祭品!”
却听见地上原来装狮子的笼中,一个女孩的哭喊声音传来:“妈妈,妈妈!”地上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从笼中跑出,冲着空中已成焦炭的母亲又哭又喊。原来这小女孩因为身材矮小,偷偷地躲在狮笼中,竟没有被烈火鸟发觉。
烈火鸟懊丧的了一声,凶光大盛,面朝小女孩,场中人群再次平静等待。
“你们这群流氓,放过这个女孩儿!”寂静的角斗场把另一个声音无形的放大,声音不是从看台上传来,是谁?
“该死,朴行迢,你疯了吗!”过道中的武士们面如土色。
元老席中豁然站起一人,身材微胖,面色红润,他就是此次表演的组织者诺玛大元老,他缓缓道:“什么人?把他带上来!”
“是我。”朴行迢从战战兢兢的武士中走出,穿过过道,对几十米外的诺玛元老说:“请大元老开恩,饶恕了那个女孩儿。”诺玛元老周围层层防护的卫兵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看样子只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孩儿。
库克一路小跑从侍卫中出来,朝朴行迢腿弯间重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自己卑躬屈膝道:“回禀大元老,这是角斗场中的杂役,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大元老,请元老阁下恕他死罪!”
诺玛淡淡地说:“不知尊卑,饶他死罪,重重责罚就是了。”他回过头,抬手对戴面具的祭祀示意继续。两名武士迅速出来,提住朴行迢往外走。
烈火鸟的嘶鸣惊得朴行迢一身冷汗,他看到场中的女孩儿,金黄色的头发胜雪的肌肤,似乎她就是劳拉,气血上涌,再次喊道:“诺玛大元老,我反对你!”
朴行迢来罗马时日不短,已经听身边的武士闲暇提起过民间戏谑元老院的笑话,罗马帝国的元老院是兼有立法和管理权的国家机关。元老院每次要商议国策,要有正反两方进行辩论,获胜者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使大权,连罗马皇帝都不可违背。这些元老时间久了之后,条件反射,最受不了的就是听到‘我反对’,这几个字。果然,诺玛大元老脸色阴沉地招手,两名武士又把朴行迢拉上来。
诺玛元老阴险地笑过后,说:“不知死活,很好,我成全你!你下场接受神兽的洗礼吧,如果你能令神兽折服,我就饶恕你们两个人的性命。”看台上的流氓们窃窃私语,对这名突然出现的莽撞少年感到莫名其妙。
诺玛身边的一名高大魁梧的卫兵上前,粗壮的胳膊抓紧朴行迢,叫声:“去吧!”嗖!朴行迢被凌空扔到空中的笼子中,他紧紧抓住笼子边缘,听着四周的喧哗。
祭祀高举权杖,大声叫道:“神兽,这次给你安排了一份小点心!”
“小心,别给烤焦了!”有流氓大声喊道,引来众人一片大笑。
烈火鸟随着怪叫,再次起飞,如上次那样,大嘴喷出火雾,上次被烤焦的尸体像粉末一样从笼中落下。与此同时,黄色火雾中突然也随之喷出一道芒色更盛的煞气,浓如黑墨。烈火鸟喷出的烟雾弥漫在笼子周围,却被黑色煞气左冲右撞,劈开四方的空隙,朴行迢一脸惊恐地在空隙中睁大眼睛。
看台上的人们发出一片唏嘘,地上的烈火鸟看到煞气,浑身抖个不停。
咣当,笼子的铁链被烤断,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动。祭祀又恼又羞,挥舞权杖,号令烈火鸟攻击。
烈火鸟像是遇见了什么死对头,合紧双翅,脚步竟然有些蹒跚,在祭祀的几次催促下仍是原地打转,目露惊恐。这种场景令在场所有的人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朴行迢从地上捡过匕首,摸了摸滚烫的脸庞,火辣辣的,膝盖酸软步履颤动,他觉得由额间向肚子滑过一道凉线,翻上来又是一阵恶心,体力不支倒地。烈火鸟仍是形态猥琐,躲到角落,任凭祭祀催促就是不肯再迈出一步。
贵族席上急匆匆的走过一位浑身罩于黑袍里的人,来到诺玛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诺玛眉头紧皱,怒目注视于他,沉声道:“你干的好事!”诺玛坐回席中,旁边的元老都满是嘲弄之意地瞥他一眼。
空中的祭祀见诺玛大元老没有下命令,将手中法杖慢慢舞动,高声道:“卑微的奴隶,神兽以慈悲宽恕你,你将获得重生的机会。记住,那些烈焰之所以没有伤到你,是因为神兽只是想给你警告,你今后要永无所求地为你的主人服务,伟大的罗马帝国万岁,伟大的罗马陛下万岁!”观众们稀稀落落鼓掌,最后也跟着祭祀大叫:“伟大的罗马帝国万岁,伟大的罗马陛下万岁!”
元老们散去,诺玛经过黑袍人身边,轻声说:“喀加尔,后天晚上把这小子带到我的府里,我要用地息兽试试他的神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