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勇叔心中林成的回答能拿上几分,不过起码是过了及格线,勇叔答应教他些防身的东西。也许在以前,林成会高兴得跳起来,但现在他却只是暗自握紧拳头了。“不经历挫折是成不了真正的男人的。”,不记得这是哪部电影里的台词,也许不能说百分百正确,但在经过今天的事情后,至少林成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改变。
可能是事后头脑冷静了一下,黄晓天心中有愧,所以专门找冯玲道了歉,而冯玲也不想把事闹大,便也接受了他的歉意。在这事之后,黄晓天对这个只比自己大一个半月的女人的称谓,也由之前的冯小姐改成了和林成一样的玲姐,借以表示自己已摆正了心态,没再有什么想法。当然,对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而言,不过是冯姐又收了个弟弟,看上去一团和气,没什么不好的。说起来,林成学武的心思里,多少存了些找黄晓天秋后算账的念头,但现在这样,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林成学武也并不全为了找黄晓天的麻烦,说实话,能和勇叔学上几招是他向往已久的事情,当然,刚被人很没面子地三下两下就制服了,也能激起少年好强的心性。
勇叔教人自然不会像外面那些个一心钻到钱眼里的武术速成班一样,随便摆几个花架子,虽然他说条件有限,只能教点皮毛,可这皮毛也得看是谁的皮毛。说起来,勇叔也不太知道该怎么教,只好把部队里练兵那套给搬过来了。当然,考虑到林成自身的情况,勇叔还是减了一些训练强度,可这特种兵的训练强度无论怎么减,折腾起林成这样的“书生”,还是有如地狱一般。
第一阶段是力量训练,按勇叔的说法,部队的格斗术以刚猛为主,虽然有一些技巧性的东西,但没有强大的力量还是很难发挥威力的。每天,林成得背十公斤的重物跑到大概三千米的路程,然后是回营地吃早饭。然后是背上两只椰子,一包鱼干,十瓶淡盐水徒步行军,走到岛北。在短暂的休息和体液的补充(注1)之后,开始俯卧撑,仰卧起坐,负重深蹲……总之怎么折腾怎么来。林成觉着自己都快要累死了,随时可能会在下一秒晕过去。只不过勇叔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时不时地会在林成的颈动脉上摸一下,通过脉搏和体温来判断林成是不是还能再做二十个俯卧撑。当林成的脉搏太快或是脖子处开始发凉,勇叔会让他休息半个小时。
每次休息林成都会瘫成一团烂泥,一动也不想动,别说只是让他休息三十分钟,就是让他从此不再起来怕是都肯。每每到休息的结束,他哀求勇叔让他多休息一会时,勇叔或是似笑非笑地激他几句,又或是说点鼓励的话,反正三言两语就能让他爬起来。
“怎么,就不行了,你这可是我们部队新兵训练量的一半哦。”
天地良心,勇叔说的那是什么部队,在那里面就算新兵也是普通部队选出来的尖子。这些林成不是不知道,可还是忍不住头脑一热,一咬牙爬起来了,虽然爬起来后就有点后悔了,可还能再趴下去不成?
说起来也是勇叔把林成的性子给摸透了,这小子外表看起来有些内向软弱,可是骨子里还是有血性的,只要把他的血性激起来,就什么艰难什么危险都能面对。让勇叔最欣赏的还是能激发林成血性的原因里,除了他自己的利益,面子之外,还有同伴,只要同伴有难,林成就可以自己的性命。诚信,尊老之类的固然是美德,但是最能打动那些个当过兵,见过血的人的,还是莫过于这点。其实勇叔之所以肯教林成功夫,并不是看林成嘴上说的,重要的是他的行动,真正让勇叔认同的,还是上次台风时林成冒死救了一船人。
相比力量训练,林成自然会更喜欢格斗技巧课。格斗课同样并不轻松,可胜在不像力量训练那样的枯燥,林成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学到了东西。勇叔虽然是只教林成一套普通的擒敌拳,但他会细细地把每一招每一式拆解开来。勇叔会告诉林成,这记摆拳是要攻击对方什么地方才能起作用,左手应怎样放才能更好地化解对手的反击,这种情况为什么用滑步比较好,如果换成弓步又是怎样一个情况。
因为格斗课两个人都没法去盯着看有没有船来,所以他们在岛边的沙滩上燃起了呈品字状的三堆火堆,然后盖上湿树叶,升起来的浓烟在在很远就看得到,在白天当作求救信号再合适不过了。
在格斗训练过程中,勇叔会变着法使出不同的攻击方式让他破解,这样林成就不得不把自己学过来的招式动作拆开再重新组合。而勇叔更是深知温故而知新之道,每每在练新的东西时,勇叔就会突然使出以前用过的招式。一般在练新东西时,勇叔的动作都是会放慢的,以便于林成的观察和思考,可猛这插进来的老招式勇叔使出来的速度可是不含糊,这一慢一快倒是让林成吃了不少苦头。
本来勇叔刚还在地讲着“交错侧踹”这个动作,林成正在琢磨这个动作的要领时,勇叔突然发难了,一个左勾拳就冲着林成的小腹打来。好在林成吃了这么多亏,这反应速度多少也练上去了,右手向外格挂,同时还了个左勾拳击向勇叔的腹部,想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却不成想勇叔的左勾拳只不过是虚招,诱林成露出破绽而已。没等林成的右手架上勇叔的左手,勇叔自己就把拳头往回转。可林成的左勾拳却是全力而出,可就没勇叔这么好收回来,结果是被勇叔的右手捉住,然后一拖,林成就失去了重心,而勇叔却是顺势转身出肘,来了个一个漂亮的“抓腕砸肘”。勇叔左肘在林成眼前一公分处停下,带过起的劲风甚至吹起了林成额前的头发,如果这下砸实了,林成起码是一个脑震荡。
“知道自己刚才错哪了吗?”勇叔开始了照例的分析。
“我没观察你的重心,所以没防着你的虚招。”
“还有呢?”
“还有……”林成卡壳了,不知道还有什么错。
“还有你刚才出手时应该往前走半步,少走这半步就造成你的身体过于前倾,这也是为什么我能那么容易地把你带偏,步法又全忘了?”
“对不起……”林成有些脸红,这个错他不是第一次犯了,可就是记不住。
“好了,没事,这次反应不错,下次保持。以后一定要注意重心,无论是敌人的还是你自己的,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勇叔。”
“我们再来讲交错侧踹。”
……
.
[注释]
注1)剧烈运动后不可大量饮水和饮料,人在运动和劳动时,流入肌肉、关节等运动器官的血液就要多一些,而流入胃肠等消化器官的血液量就会相对减少,因此胃肠的血管处于收缩状态,胃肠的蠕动也就减弱,消化液分泌减少。这种状态要持续到运动后的半小时左右,才会逐渐恢复正常。可先漱漱口,润润嗓子,稍休息一会儿,先喝一点淡盐水或含盐的饮料,也可饮用加了盐的绿豆汤,而且不可一次喝得太多,应分几次喝。过30分钟,再根据需要逐步补充水分。运动后的饮水应做到及时合理、少量多饮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