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要和兄弟喝一杯_草尖上的露珠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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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要和兄弟喝一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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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六决定去找王安,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上个星期我去了王所长家,王所长在街上遇见了我,不由分说地就拉我到他家,说什么来县城这么久了也不去他家,他家我还是跟李伯去过的,他的老婆很热情,姓韦,在水泥厂工作,当我说要找一些活做,看看王所长能不能帮着找时,王所长不高兴了,说:“好好地读你的书,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于此我只能作罢,本想着去找黄公安的,也罢了,于是就想到了王安,看他能不能给我介绍一点活做,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还是太少啊!

天川县细木工板厂是天川最大的木材加工厂,属于国营企业。当我向工厂大门门卫询问时,那位年青的保安没好气地说没有这个人,我以为他是刚来的不懂于是就说他以前就在这里工作,请问现在到那支了,我问完以后才觉得话有矛盾,他都是刚来了,不懂王安就更不懂他去什么地方了。果然那家伙瞪着眼恶狠狠地说:“小鬼,哆嗦什么?还不快滚开。”我不禁心中大怒:妈的不就是问个人吗?你不懂就算了,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

尽管心中有气,但是人家不懂又有什么办法,正要离开,厂里出来了两个人,妈的,我去问别人得了。当两人走到门卫看不见的地方时,我迎了上去说:“对不起!两位叔叔,我能打听一个人吗?”说着就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支递过去,这可是大前门,应该能上场面了吧?果然那两人接过烟,其中一个说:“哟!大前门呢。小弟弟,你打听谁,就问吧。”于是我就跟他们说了。

“王安啊!你打听他做什么?”其中一个说。

我疑惑了,难道不能问么?于是编造了一个表哥说:“是我表哥叫我来打听的,听说原来就在这个厂,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有问题么?”

“这有什么问题!王安啊!可惜了,好好一个大学生,好好一份工作,就被那些当官的整没了。”其中一个打抱不平地说。

我忙问是怎么回事,于是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王安,1980年考上广川大学,1983年毕业,他响应了国家的号召,放弃了留在省城的机会,回到了这个小县城,由于他是学工业的,就把他分配在了细木工板厂,由于工作踏实,技术好,没到半年就当上了车间主任,年轻有为,又是大学生,媒婆纷纷上门,可他就只看中场里工人杨丽,于是两人很快就谈婚论嫁了。

可是好景不长,提拔他的厂长脑溢血死了,县里调了一个姓周的来做厂长,这本来也没什么,他还是他的车间主任,可是随着厂长的儿子周科来到了这个厂里,第一眼看见杨丽就被深深地迷住了,非要娶他不可,在得知有了相好也不放过,还去跟王安商量说把杨丽让给他,杨丽可不是货物,说让就让了,王安当然不从,于是矛盾了,就扬言说王安要是不明事理,就拆了他车间主任的职务,反正他老子是厂长,想拆谁就拆谁。

周厂长就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于儿子也是头痛,苦劝无果反被威胁,说什么要是不帮他把杨丽弄到手他就一辈子不娶,儿子已28岁了,已属大龄青年了,在老婆和儿子的威胁下,周厂长只能找王安,许诺要是王安让出杨丽,就提拔他当副厂长,周厂长没说完就被王安拒绝了,还说他身为堂堂厂长竟连儿子都管不住,如何能把一个厂管好,还说工作怎么能拿一个女人做交易。说得周厂长脸一阵红一阵白,结果周厂长恼羞成怒一下子就把王安给拆了,让他到车间当了一名工人。

当工人就当工人吧!为了爱情,犧牲自己的前程又何访,但是周厂长还是没有放过他,周厂长又到了杨丽的家人那里威胁说要是不把女儿嫁给他家,就拆了杨丽,反正杨丽也不是正式工人,若是答应嫁给他家,就帮他儿子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结果杨丽父母迫于压力和考虑到自已儿女的前程就答应了。杨丽当然不从,但是在父母双双下跪和一天无所事事的弟弟恳求下,看着还在上学的两个妹妹,一咬牙就答应了人家,但是得让王安官复原职,周厂长答应了她。

王安听此消息,说老子大学生,那里不能去,于是打了报告到人事局要求调动,人事局说要研究,研究,可是这一研究就是一个月,王安等不賴烦了,就天天去人事局等,结果出来了,说是一个乡政府要他去,可是周厂长却不放人,说象王安这样的知识青年,正是厂里的骨干,怎么能放他走呢!这样一拖就是两个月,就没走成,王安爱情事业双失意,一气之下就辞职了,结果害得他的父亲一下就病了一个多月。

有人见王安可怜,当时精工木业正筹建,就推荐他去了。

原来大门门卫就是杨丽的弟弟,难怪我讨不了好。

我叹了一口气,王安最终还是离开了精工木业,那他现在做什么?

新建街18号,土墙、灰瓦,上下两层楼,宽4米,进深10米,这就是王安的家。我说明了来意,王安的父母显然不认识我,他们都50多岁了,让我进了门,打量着我,似乎在思索我这个人在哪里见过,堂屋桌子前两个小姑娘正在写作业,这时抬头看了看我,疑惑着,其中一个似乎眼睛一亮说:“你是叶涛,找我哥?”

我一惊说:“怎么认识我?”

那小姑娘说:“那你怎么认识我哥哥?”说着还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那小姑娘道:“爸!我们学校的,找我哥!”

王安父亲说:“那还不去叫你哥!”于是拉了凳子叫我坐。

我道了声谢,于是就说:“我是跟安哥在精工木业认识的,当时得了他的帮助,听说他不在那里做了,就来看看他。”

这时一声传来:“哪个找我?”正是王安的声音,我看去,王安好象更瘦了,精神也不大好。看到了我,显然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不欢迎我来么?”

“怎么会!”他说。于是向我介绍了他父母,也向他父母、两位小妹介绍了我,他的父亲在水泥厂,今天伦休,母亲原来在县里菜队,现在分了1亩多地,正种菜呢,只是今天没有菜卖,我叫他们王伯,伯娘,大的妹妹叫王怡,读初三,小的妹妹叫王悦,读初一,哪知那两位妹妹说:“我们早知道了,叶涛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呢!想不到哥哥你认识,为什么不早说?”

我红着脸说:“怎么就名人了?”

“怎么就不是名人了,学校的学生恐怕没有谁不认识你。”小妹王悦说,大妹也说:“就是!”

“想不到我们家来了一个名人,还是找我的,欢迎!欢迎!”说着就笑了起来。

我更不好意思了,说:“不要听她们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姐姐你说是不是。”小妹于是就绘声绘色把我在学校的“光辉事事迹”说了出来,大妹还在一边添油加醋。王伯和伯娘认真对地听着,王伯还边听边点头,王安也边听边赞叹!

“利害,不愧是我兄弟!”王安拍了一下大腿说。我几时成他兄弟了,不过我没有反对,谁叫他有两个可爱的妹妹呢。

这时王安也说起了我在精工木业的事情,把两个小姑娘崇拜到了极点,不就是一个人扛了8方的木头嘛!后来说到了我的父母,这两个小姑娘就眼红得差不多哭了。

王伯叹息说:“王安,叶涛可是比你坚强!”

“那是!比我强多了。爸妈!明天我就去帮妈卖菜,这一段时间,真是让你们操心了。”说完眼睛就红了。

我也感到很伤感,想劝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口,突然想起一句就说:“安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一点儿,希望你能挺过去。”

这时王怡说道:“哥哥!叶涛哥哥!希望你们都坚强。”王悦接着说:“就是!”

我和王安对视着,点了点头,笑了。

“妈!今晚去买点好菜,我要和兄弟喝一杯。”安哥说完了就看着我,我感觉他们全家人都在等我回答,于是我就说:“好的,安哥我就跟你好好地喝一杯,麻烦你们了。”

那一晚,我醉了,就睡在了安哥家。第二天,当我起床时,已9点了,只有两个妹妹在家,王伯上班去了,伯娘和安哥去了菜土。这时小妹已端上了一碗青菜稀饭,说道:“爸爸说这种稀饭最解酒了,你快喝了它吧!”一下了我就喝了两碗,身体正慢慢恢复过来,记起昨夜的情景,如梦中一样,我与安哥一杯一杯地碰着杯,喝着喝着安哥就喝醉了,说话就越来越大声,一会儿哭,一会儿就笑,一会儿就骂那些当官的,最后一直折腾到了12点多钟,我也被陪着喝了不少,当终于劝慰安哥去睡时,我也醉了,她们不让我回学校,于是就睡在了这里。想不到安哥还真是兑现了他的话了,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工业大学的高才生,却要去和菜土打交到了,我真为他感到悲哀,这就是大人说的现实么?大学生的结局如此,那我读书还有什么用,记得校长大人每次在大会上都要我们好好学,考上大学,掌握更多知识,好为国家多做贡献。不知道那些在苦苦为着崇高理想而拼搏的学生们,知道王安的结局会怎样想?

安哥给我留了一张字条,说是等他回来,于是我只能等着,两个妹妹很高兴,一动一静的,姐姐好静,妹妹好动,对我问七问八的,我差点就投降了,当然是王悦问得多,都问到我有没有女朋友上去了,这我能说吗?还说着如果没有的话就把姐姐托付给我了,姐姐大羞,追着妹妹打,我也被弄红了脸,看着王怡那恬静的脸,我还真是心动,要真有这么一个女朋友,那我是祖上八辈子烧高香了。我赶忙把这心思挤到一边去,王研和刘雪的事我都还没有摆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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