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孝说:“原来是会家子,你师父是哪个?”当今天下会内功的人不多,他可不想无意中得罪了哪位高人的弟子。
许安野自然不能和他讲,只说:“告诉你你也不认得,少废话,不打了就算了,我要回去了。”
张常孝刚才与许安野一碰手,觉察到他身怀内功,但是与他所知任何门派的劲气都不同,就想问问他师父是谁,这个年头的武术大家可不比得从前,但凡有些资本就想挤进上流社会,大部份不是某某协会的会长,就是和某个高官关系密切,哪一种也不能轻易得罪。现在见他竟不敢说自己师父名号,那一定是旁门左道的山野武师了,要是名门弟子,还不把师门名号挂在嘴上显摆?
张常孝想到这里,就不用客气了,说:“不敢说就算了,这里地方小,邓大力,你带这小子到楼上健身房来,我们好好比一场。”他以前跟过邓培宝,对这个酒店很熟悉。
许安野刚刚溶会春山秋水两项神功,心中正跃跃欲试,就遇上一个内家高手送上门来主动挑战,当下答应一声,跟着邓大力上楼。
刘复荣原本是四川省边陲一个市长的儿子,前些日子在成都偶遇高小姐一行,被高小姐的姿色所倾倒,巴巴地从成都跟到云南来。这张常孝是他重金聘请的武术教师兼保镖,一路上显示过几手功夫,赶跑了不少骚扰剧组的地痞流氓,剧组的人都很佩服他的功夫,现在听说他要和人比武,都跑来看,一个摄像师还把摄像机扛了上来,说要拍下真正的中国武功。刘复荣认为自己师父必胜无疑,硬把高小姐也拉来看。一时间健身房里站满了人。
许安野并不在意人多,先在场中站着等。张常孝回房间换了一身短打衣服,露出结实的双臂,两掌厚实,显然是练过掌上功夫的。
许安野等他站定,也不摆架势,只是随随便便地说:“你先来。”
张常孝为东主出头,正要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这时被一个年轻后生轻视,哪里还忍得住,骂了一声:“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吧。”飞身向前,一掌拍向许安野面门,出掌之势又快又狠,带出一片风声。
许安野并不知道自己学全了春山秋水神功之后劲力如何,见他掌势非常霸道,不敢硬接,只是使了一招半扎马,稍微闪身让开这一掌。
张常孝一掌不中,见许安野身法奇快,用的步法却是平常的武术架式,心中大定,心想这一定是山村武师教出来的学徒,会一点半点的内家气息之法而已,打了也是白打,不用怕他师长找上门来。于是虚踢一脚,又是一掌打来,这次取的是许安野前胸部位。这一掌虚实相交,拢罩范围却大,不容许安野再躲。
许安野只是学全了春山秋水整套内功,除了新学的泰拳技击,外家拳术却并不高明,这时被他一掌罩住上半身,不知道该用什么拳招化解,只好运足劲气,迎着张常孝的手掌一拳打去,只听得:“啪”地一声,正中张常孝掌心,张常孝被他一拳打中掌心,只觉得对方的劲力并不霸道,却是如洪水暴发一般迅猛无匹,后劲绵绵不绝,正想加大内劲抵挡,可是身子已经被那股大力推得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台组合跑步机上,又反弹下来,跌倒在地,中拳的手掌不住发抖,却不敢撑在地上,只用另一只手撑起身体,那只手的小臂竟被许安野一拳之力震断了。
许安野一拳将张常孝击飞,自己都惊得呆了,没有想到这一拳之力大到如此地步。邓大力先前见过许安野的功夫,心想他能和张常孝打个平手,就是削了张常孝的面子了,可这个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几乎能和扎昆斗得旗鼓相当的张常孝,居然被许安野一拳打得飞了出去,好像手臂都断了,高兴之余,张大嘴巴,竟忘了叫好。
剧组那一帮人却更是吃惊,前几日张常孝打跑一群地痞之后,在他们面前显示武功,曾一掌打碎了九块青砖,简直和传说中的“霹雳无敌大力金刚掌”一般威风,此时却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一拳击飞,还打断了那条“大力金刚掌”,一时也是张大了嘴,不敢说话。
许安野回过神来,上前伸手想要扶张常孝起来,口中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力道没控制好....”这句话听在张常教耳中,却和讽刺差不多。心中大怒,暗忖:“什么力道没控制好?原来你没用全力就打断了我的手臂,是笑我不中用么?”
张常孝甩开许安野扶他的手,眼中尽是怨毒之色,说:“不用你假惺惺地装好人,有种就告诉我你是哪里的,这次算我技不如人,给刘公子丢脸了,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今后有机会一定找你再比过。”
邓大力很是兴奋,说:“他叫许安野,是扎昆的徒弟,你连他也打不过,还想和扎昆斗吗?省省吧。”他说这话却是想保护许安野,把他揽到扎昆名下,就是张常孝以后找来寻仇,扎昆也不怕他。
谁知张常孝却不信:“扎昆不懂内家功夫的,他这一拳就是扎昆也挡不住,你到底是哪里的,师父是谁?”
许安野见他神色,并非大度之人,这仇怨怕是结上了,只好说:“我师父名字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真要来找我报仇,就到广州城里来....”一时却想不起该让他上什么地方找自己,才不会将麻烦带给父母和朋友。
张常孝却不等他说完,说:“好,你要是在广州城,我就能找到你,你等着。”起身就向门外走去。刘复荣叫了两声没把他叫住,只好和身边另一个年轻男子说:“你快去跟着张师父吧,带他到医院看看。”自己却仍是站在高小姐旁边,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