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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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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卧虎南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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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当我们觉得王莽时代即将到来的时候,成帝崩殂。有句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用在这里就可以改为“一朝天子一朝外戚”。新即位的皇帝,也就是后来谥号为“哀”的皇帝刘欣,可是不相信王氏家族的。自然他要用自己的祖母傅氏和母亲丁氏,反正汉代流行女主当家嘛。

关于为什么选中了刘欣作为皇帝,这能牵扯出一大系列的故事。为了不跑题,这里简单说说。刘欣能做皇帝,全是成帝一句话所致。就在成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父亲孝元皇帝曾经一度想废掉这位太子,他觉得这小孩虽然宽博恭慎,但才能不行。而恰恰此时傅昭仪(就是哀帝的祖母)和元帝生的儿子定陶恭王不错,以至元帝跟这个儿子坐则侧席,行则同辇,便动了废立之心。王皇后十分忧虑,哥哥王凤便联合侍中史丹尽力拥立太子,最终保住了太子的地位。这个过程貌似在哪见过吧!对了,汉武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成帝刘骜顺利的即了位,当了皇上。怎奈他对待许皇后始乱终弃,娶了有名的赵飞燕小姐,便无后人了。不必我多言,戏曲传说都说的真切,基本都是赵飞燕小姐容不得别的女人给成帝生半个子女。因为按照惯例,凡是有儿子能够立为太子成为未来皇帝的,根据“母以子贵”的精神,母亲是很有可能立为皇后,或在死后尊为某某太后的。这在名在利,都是赵飞燕小姐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的。不过也奇了怪了,你赵飞燕倒是生一个呀,她和她的妹妹受到成帝宠爱十几年,也并不留的半个子嗣,也真够绝的了。

于是成帝想起了定陶恭王。要说成帝这人还是不错的,换成别人,早把定陶恭王给做了。你看人家成帝不仅不这样做,而且对他赏赐甚厚,还想趁他来朝之时,面对面的表达“兄终弟及”的意思。只是王凤从中阻挠,才不得不与遣送回国,“执手相看泪眼”,互来一句“兄弟你保重呀!”结果虽然成帝体格不好,但定陶恭王死得却更早,他的儿子占了便宜,即位为王后,又继立为太子。可是仇也因此结下了。你不是从中作梗不让我爸爸当皇帝吗?我让你家也没好果子吃。于是即位汉帝的刘欣便被太皇太后王氏怀疑要迁怒于王凤的侄子王莽,劝他躲躲。果真辞职信一经递交,二话没说,皇上下诏,“休了”这位未来之星,回家养老去罢。

客观的说,刘欣对待王莽还是好的。因为王莽为官,一路走来,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告发淳于长的事,按照法律程序,也是合情合理。但皇上刘欣对待王氏其他人可就不手软了。把退休养病的王根遣送回国,不许滞留京城。把王况免为庶人,撵回老家。更为彻底的是,把王根、王商曾经举荐的官吏也统统罢免,不给王氏留有任何幻想。成帝一朝,王凤、王音、王商、王根,再到王莽,王氏积累下的政治基础,顷刻间,灰飞烟灭。我们看不到王氏家族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王莽的仕途,从平步青云,迅速滑落到最深的谷底。

他带着全家老小,妻子、老母、嫂嫂、儿侄,回到南阳郡的新野地面。而大概这个时候,我们这部书的重要主角之一刘秀还在襁褓之中。

这时,南阳地面,一个本来即将权倾朝野却落落寡欢的大臣,此时在野间徘徊,而另一个未来要开创新时代的婴儿,却在南顿县令的家中吃奶。把这两个镜头做成蒙太奇,实在是一个有意思的场景。至此,我们大可不必相信“王莽追刘秀”的故事。因为仅此我们便知:刘秀不是汉平帝的子嗣,王莽此时也不是权臣。

王莽郁闷啊!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个人忙惯了,让他闲下来,真是一种折磨。

他闭门自守。也因此做了两个个不同寻常的举动。

一是令他的儿子王获自杀。史载很简单,“其中子获杀奴,莽切责获,令自杀。”后世说他为了虚名,事先投入政治成本,杀子取义。我看,这倒与他未来的奴隶改革遥相呼应。

二是砸玉剑的故事。他到了南阳后,太守特意选择了贤能之士孔休代理新都这个地方的“相”。孔休为了表示尊敬,登门拜访,两者遂结为朋友。后来王莽得了病,这孔休很是上心,精心伺候,王莽很是感激。为表心意,趁机结为至交,王莽想赠以玉制宝剑器物(想必是一种收藏品)。这等礼物甚为贵重,孔休哪敢收下。王莽便道:“我见到您脸上有斑,而美玉可治斑,很有效。”又被推辞后,莽哥决然把玉器敲碎,用布包好,似乎用“遵医嘱”的口吻,教他这药怎么怎么用,不是口服、不是内用,而是外敷,是外用,如何如何。孔休饶不过,再拒绝,恐怕这莽哥真要发怒,面子上过不去嘛。

事迹很快传到了每个人都耳朵里,也再次给王莽树立了良好的公众形象。看,他大义灭亲。看,他礼贤下士。王莽的品德,王莽对待贤士的态度,都为时人树立了一个品德的标杆。而当时的假恶丑形象则是皇帝身边的权臣董贤,他仅因为和哀帝刘欣保持断袖关系(基本就是断臂山)而荣登相位。这两个形象一对照,高下立现。因此官吏们为王莽上书讼冤的不下百起,也不知是王莽后面有团队指使的,还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总之舆论比较倾向于王莽这一边。三年后,类似明代科举考试的殿试现场,贤良周护、宋崇在回答皇帝的对策中也居然在深颂王莽功德,这直接触动了哀帝的神经。觉得王莽也确实没做什么坏事,要不让他回来?回来照顾太后也好。

然而,从结果来看,哀帝的这次举动却是典型的“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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