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节 幼安公失意鄂州城 生与死祸乱起江湖_轮回之武林争霸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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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二节 幼安公失意鄂州城 生与死祸乱起江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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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夜,和州城。

“跑了?”完颜云宣一掌将面前的几案拍成两段,只见他双目圆睁,胡子都气得根根竖起。

“我给你们一百三十骑兵,损失了九十余骑不说,竟然让完颜阕那小子给跑了?”完颜云宣一步跨过断几,来到正埋头受训的几个骑兵头领面前,来回的跺着步子。

王祥则站在一旁默默不语,虽然已经将完颜亮杀死,可是却跑了完颜阙,而且还带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王祥实在不愿去多想被完颜阙带走的是什么,事到如今已没了选择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们还真有脸回来?”完颜云宣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可是面对多年来一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兵们,完颜云宣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损了百十骑是小事,既然完颜雍已接受自己的归附,可完颜阙一事该如何向完颜雍交代呢?完颜雍在密函中已说得很清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现在却让完颜阙那小子跑的无影无踪,而且自己连完颜阙带走的是什么东西都不得而知。

“你们……”完颜云宣想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又实在找不到话来说,况且此时去追那完颜阕定是追不及的,心中懊悔当初怎么就小看了完颜阕。

就在完颜云宣脑中如同乱麻一般的时候,一直埋首待训的几个头领竟齐身一退,抽出腰中的弯刀往脖子上一抹,接着便血满军帐,四颗头颅已滚下地来。完颜云宣见状,虽无惊骇却也变色。这或许算部下们对自己的一个交代,而自己呢,怎样向完颜雍交代?

就在完颜云宣愣愣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四具尸首时,帐外传来一阵异香,随后走进来一个中年文士,向完颜云宣行礼道:“参见大将军。”

完颜云宣不去看也知道是谁,他更是厌恶全中道身上那股女人特有的异香,可全中道在北方也算名士,更为自己出谋划策,此次能一举击杀完颜亮也是全中道的计谋,故此便忍住不发。

完颜云宣望着迎面进来的全中道,苦笑着说道:“原来是参事先生。”那姓全的参事名中道,系宋人,也是一方名士。力主战而与众议和派分歧,却不想宋廷昏聩,因信谗言而将其抄家灭门,后被金军俘虏,遂加入金阵,行参事一职。

全中道对追杀完颜阕一事已是知晓,却也未料及如此结果,但曾在官场打滚多年的全中道显比完颜云宣要圆滑得多,附在完颜云宣耳边交代一番,完颜云宣听完,脸上虽有喜色,口里却忧道:“这样可成?”

全中道淡然说道:“事已至此,不妨一试。”完颜云宣思量一下,道:“如此事能成,先生功德无量。”

全中道连忙行礼道:“此乃分内之事,将军莫要折杀我了。”完颜云宣听完向全中道投去赞赏的目光,回头向亲兵如此如此的交代一番之后,望着帐内的四具尸首,怅然道:“可苦了你们。”接着便下令收拾四人尸首,稍后送往中都。

绍兴三十一年十二月初七。洞庭湖畔,岳阳楼。

遥望洞庭烟波,辛弃疾心中积郁不下,田师中的话依然响在耳边:“乌合之众何以言勇”。想当初自己聚两千民众高举义旗,自历城一路南下,何等艰辛,为的就是投岳家军而来,不想却是如此一个了结。

手中的酒水已经冷了,辛弃疾重重的将酒杯放下,叹了一口气。凭栏望去,楼外不知何时竟飘起雪花,纷纷扬扬的布下阵来,将这八百里洞庭罩了个严实,哪里能见什么天日。辛弃疾有感,竟高歌而起,曰:“尘事一场梦,人生几度凉,早来碎雪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愁客少,月明被云妨。此身谁与共孤月。把盏怆然北望。”

“幼安兄。”身后传来一声呼喊,辛弃疾回过神来,也不回头,意兴阑珊的回道:“原来是同甫兄来了。”

来人正是辛弃疾新交好友,姓陈名亮,字同甫,人称龙川先生。“何事如此感慨?”陈亮斟了两杯,举着来到辛弃疾身旁,递一杯过去。

辛弃疾接过,望着栏外一片凄迷,幽幽的再叹了口气。陈亮一仰脖子将酒吃了,也顺着辛弃疾的目光看了出去,道:“我总觉幼安兄方才所吟之处尚缺些许韵味。”

辛弃疾转头望着陈亮,笑了笑道:“让同甫兄见笑了。”

陈亮一挽辛弃疾之手,二人来到桌前,陈亮又自斟了一杯道:“这‘酒贱客少’与‘月明云妨’之句虽喻得好,却也不对此景,实是可惜。”

辛弃疾怕陈亮又犯起痴来,忙道:“对与不对又有何妨,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让同甫兄见笑了。倒是同甫兄怎有兴致出来游玩?”

陈亮一见辛弃疾提及他的痛脚,也是夸张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笑道:“山中无老虎,岂不该我等猢狲散散步,消遣消遣?”

辛弃疾见状,大笑道:“好一个逍遥猢狲。”说完向陈亮邀酒。

二人吃酒说词谈时事,不觉天色渐暗,却是雪越发的大了。不时风起,飞进栏里不少,酒菜已冷,陈、辛二却浑然不觉,其间辛弃疾所带义军头领也曾前来说些话,更让辛弃疾感叹不已。

“想当年岳武穆也不曾如此漫待众人,不想一个跳梁小丑却跋扈至此。”辛弃疾郁郁不乐的说道。

陈亮料想辛弃疾定是受了田师中的气,义军加入岳家军一事告催,故才如此郁郁寡欢,便劝解道:“幼安休要结郁,常言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再说你既有报国之心岂无报国之门?我听闻东平义军首领耿京是个英雄,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辛弃疾一听,摇了摇头道:“我岂有不知之礼,只是乌合之众……”话未说完,辛弃疾想起了田师中对自己的评价,立即改口道:“草莽之辈,不足与谋。”

陈亮自是不赞同辛弃疾的话,站起身来走到栏边,伸手出去,接着雪花道:“幼安此言差矣,草莽士人岂非同类,无外乎所谓士人多念几句词话罢了……”陈亮话未说完,辛弃疾便欲打断道:“这……”然而陈亮却也未停下来,辛弃疾只得继续听他讲下去。“知书者未必识理,识理者也未必知书,幼安认为然否?”

陈亮转过身来望着辛弃疾,辛弃疾也站起身走到栏边,抬头望着茫茫雪海,哪里却看得分明,对于陈亮的问话,也只得默认不语。

陈亮手中的雪花已尽化为水,他再次将手伸出去接那雪花,却不将手收回,道:“正如幼安兄所言,月明总被云妨,如今这雪里更加三层霜,哪里寻得分明月色。你我虽有满腔热血,终归会冷在这无边的雪花里,何不趁血尚热时多一番作为,管他草莽士人,一展抱负为是,志为天下苍生绵尽薄力。待到别时,也不枉世间一回。”

陈亮的话,辛弃疾岂有不明白之理,但他总归有一种士人情节让他难以释怀。陈亮不闻辛弃疾搭话,回手转身,向他望来,只见辛弃疾昂首而立,目光远眺,衣袂飞舞,风雪沾满须发,数不尽的风流。

良久,辛弃疾似打定了注意,目光中闪出一股坚毅,转过头来向陈亮道:“同甫兄一席话,真犹如醍醐灌顶,幼安不胜感激。”说完拉着陈亮的手回到桌边坐下。辛弃疾斟酒相邀道:“来,一杯浊酒聊表寸心。”陈亮见辛弃疾如此,已知辛弃疾作了决定,而且一定是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难得的决定,也是举杯谦道:“幼安兄言重了。”说罢二人大笑而饮。冰凉的酒顺着喉咙一直冻到肚里,陈、辛二人均举杯大呼痛快,原来辛弃疾不觉间竟拿的是自己腰间的烧酒,诨名儿烧刀子。

这烧刀子是北方流行之物,虽烈却极是暖身。此酒兴来便是冷吃,却不宜温热,那样便失了劲头,也去了辛辣,堕为下品。

北方天寒,光有皮甲袄子是不顶用的,冬日里不论男女老少,谁人不喝上几口,有甚者更是将其埋入雪里故意冰凉之后方饮,越是辛辣刮肠。当初岳武穆带领岳家军北伐,遇天寒,将士多有冻伤冻死,军中水酒多不顶用,幸得当地百姓送去此酒方才解得此结。辛弃疾向陈亮道来此物的故事,陈亮也是听得有些迷了,道:“再来一杯。”辛弃疾自是好酒,陈亮也是酒道中人,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一会儿便将一壶酒吃得尽了。

二人谈笑吃酒,不觉天色已晚,有人掌灯而来,陈亮乍见,惊呼一声:“要糟!”说罢便起身向辛弃疾告辞。

辛弃疾先是未明就里,后见陈亮如此表情,心中自是明白“老虎归巢”,也不阻拦。起身相送道:“同甫兄慢行,兄弟在此别过,明日之行就不再叨扰了。”陈亮一听,转身停下道:“幼安明日便行?”辛弃疾道:“同甫所言甚是,我岂能空让一腔热血冷了!”

陈亮一揖道:“那祝幼安一路顺风,大展鸿图。”辛弃疾笑道:“承言了,承言了。”陈亮向辛弃疾笑了笑,转身便走,不几步又快步回来,道:“今日来,本是有些雅趣,不想被那浊物扰了兴致。近日偶得数句,望乞幼安指点,来日有幸,再观天人。”说毕,从袖中取出一卷纸笺递与辛弃疾,也不待辛弃疾言语转身便走,消失在夜色当中。

辛弃疾握着纸笺,初时尚有陈亮体温,不过转瞬便逝去了。辛弃疾望着陈亮远去,也是没了语言,更无兴致展笺。心想满怀激情竟都化在了这洞庭湖畔,此去东平,不知祸福;再想到自己空有鸿鹄之志,却哪有一片无尘的天空,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这时丘泰来报说,金军月前再度南下,烧杀瓜州一带,波及周围州县,问及可否收拢流民,扩充义军。辛弃疾低头不语,脸色更是难堪,他心中何尝不想救民于水火,可眼下自己所带两千余人尚未有立脚之处,哪有余力他顾。丘泰见辛弃疾不语,念头在心中一转,也是知道这其中难处,不在言及此事,向辛弃疾讲了几句冷暖诸类无关紧要之事便退去。

“洞庭水冷烟波起沈腰束带长亭风晚一曲水调愁烟雨话别离今宵无月风亦冷碎雪无情暗阶藏恨把酒低唱水龙吟泣飘零

狼烟万里起巫峡金戈铁马热血平沙一世枯骨葬谁家?

望天涯壮志不堪岁月老尘暗貂裘廉颇饭少问谁把青天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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