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月又是犯起倔来道:“我若是不呢?”
桥恩在一旁听得二人对话,又仔细看了看秋无月,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这女子姓甚名谁,什么来路,竟敢对师尊如此傲慢,而师尊与他却像是旧识,可是听他们口气却并那么和善,这又是为何?难道此女便是那个“天诛夫人”?桥恩思及众师兄弟给自己讲的,当年自己离开山庄之后庄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猜出了秋无月的身份,不禁又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感叹:为什么女子都这般毒辣?
魏正听了秋无月的话,也不介怀道:“只是老夫一时并不明白这金盆洗手与犬子有何关联?”
秋无月也不答魏正的话,冷冷的说道:“并无关联。”
魏正也是这般想的,此时得了秋无月的亲口答复,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却又是提起了另一桩心事,道:“老夫还有最后一个愿望,还望姑娘成全。”
秋无月听了魏正的话,笑了笑,却也是寒气逼人,道:“魏庄主老了,也糊涂了。你的愿望与我何干?”
魏正也不理会秋无月的讽刺道:“老夫只望能知晓姑娘高姓大名,宝方何处,待一干事情完毕定来拜访!”
秋无月冷笑道:“好!我便要你永远记着这个名字,我便是天诛夫人——秋无月!”魏正三人此时才知道天诛夫人的真名,果然人如其名,冷峻的很。
魏正听后,也是尴尬一笑道:“秋姑娘大名,老夫定然牢记在心,不知宝方何处还望示下。”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复仇意味。
秋无月望着一脸严肃的魏正,却是笑了笑道:“若那时魏庄主尚有命在,便来塞外江南万丈瀑,一叙今日之情。”秋无月此话真真不伦不类,听得让人也不知道是惧怕还是欣慰、是豪情还是自大,总之魏正却只听出了狂妄的味道。
魏正听了秋无月的话,心中恼怒却也没有发作,也是冷冷的说道:“来日老夫定会好生请教。”秋无月却当作没听见。
接着,魏正又是冷冷的说道:“秋姑娘请!”说着便转身在前领路,秋无月略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桥恩也想跟了去,却见萧常问转身顾自去了,想了想也没跟着魏正去,而是踏步出了庭院,直奔山腰书院而去。
魏正领着秋无月来到魏零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魏正在门前停下转身对秋无月道:“犬子染恙,还望姑娘体恤。”
秋无月却顾自冷笑道:“可真是巧得很啊。”
魏正知是秋无月不信自己的,于是将门一推,站在门边道:“秋姑娘请!”
秋无月却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站在原地道:“还是魏庄主亲手交给我吧,我在这里等着。”
魏正望了望秋无月,摇头笑笑,进屋去了,须臾便领着屠金出来道:“秋姑娘,犬子这便交予你了。”
秋无月见得魏正身边的孩子,确是六、七岁模样,而且根骨上佳,虽是满脸病容却也难以掩盖其武学资质,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心中想起诸多事情,忍不住叹息。
魏正听得秋无月一声叹息,还道是秋无月识破了自己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心中一凉道:“不知秋姑娘……”
魏正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秋无月摆了摆手止住了他,而后秋无月拉过屠金来站在自己身边,向魏正说道:“魏庄主一言九鼎,我秋无月佩服。故此,小女子在此送你一句话:天下无处不江湖!还望你好自为之。”接着,魏正见得秋无月带着屠金,身轻如燕般越墙而去,园中只有点点风起。魏正在怔怔的望着秋无月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慨和疑惑,秋无月离去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了?”
“走了。”
“我也该走了。”
“修农……”魏正转过身来望了望马自知,许多想说的话都隐了去,问道:“你真的不再等几天?”
马自知望了望远处的天空,道:“我是属于江湖的,我还是要回江湖去。”
魏正刚想接口,却又一时语塞,不得言语,最后只得叹了口气道:“一切就拜托你了!”
“嗯。”
望着马自知的背影,魏正突然感到如此寂寞,虽然两大喜事凑在了一起,可是亲人已去,至交已离,晴空万里却似酒肉筵席,到头来只剩残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