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要到了,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在准备着怎么过个愉快的春节。古惠在开心地采购,然后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提,她买的有自己的衣服饰品,爱吃的零食,但更多的东西是为杨传军爸妈及舅舅舅妈所买的,衣服首饰补品,应有尽有。
她将以准媳妇的身份回杨传军老家同他家人共度新春,她不用再象以前那样孤单地守岁了。以前她害怕过年,因为每过一个年,看到同学朋友成双成对拖儿带女的,她的落寞就会更加深,她的希望就会更加渺茫,但所有这一切将在今年开始改变。她心里非常感谢杨传军的父母为她生了这么个值得她深爱的儿子,所以她真想把整个商场扛回家,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他父母,以报答他们,还有博得他们开心喜欢。
这时候最忙的要算是刘欣蓉,因为年关将近,她要联络老顾客,还要结识新顾客,还有市府进行了一次比较大的人员调动,一些领导变换了。刘欣蓉只要将新领导拉来,她就会为酒店拉来大批生意。她总是不停地找杨传军,跟他商量这个那个,很多时候是她可以自己抓主意的,但她非得找杨传军,因为她希望把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同时也希望杨传军看到她的努力、她的才干。她总是找很多的理由,希望今年杨传军能留在这里过春节。她知道这么多年来杨传军春节总是在老家陪父母一起度过的,他说平时很少时间陪父母,春节就算再忙也得回去,今年也不例外。刘欣蓉借口说免费给某些留在本地过年的新领导预订了席位,希望到时杨传军能陪陪酒。但杨传军说有她陪就行了,杨传军拒绝的同时也肯定了她的本事,使她无法知道自己在杨传军心目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当然或许什么样的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作为女人,能在他心中排第几,这才是她想要的。
刘欣蓉在努力为杨传军工作时,他正带着古惠往老家去,这点在忙碌中的刘欣蓉不知道,所以她还是干得很开心,否则的话她可能会罢工。当然杨传军并没有特意要瞒她,他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根本和她没关系,不必跟她说。杨传军认为刘欣蓉努力为工作,看起来是为酒店,实际上也是为了她自己,如果她不努力,他会付给她这么高的报酬吗?单年终奖就给了她几万,所以她也得到了她该得到的。
回到杨传军的老家,古惠发现一切都变了模样,记忆中熟悉的村庄变了。以前有些地方窄得她连单车都不敢踩过去的小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敞的水泥路,这条路是杨传军为家乡修建,路两旁原本都是瓦房的,现在参差地耸立着一幢幢高大的楼房,变化真是太大了。最让她惊奇的是,总在她梦里萦绕的杨传军家那幢小瓦房,她曾经最喜欢停留最爱幻想的地方,现在虽然经过装修,但旁边一幢别墅式的楼房还是把它显得渺小简陋,那幢别墅是杨家新居。
“为什么还留着它?”古惠指着小屋问,她想是不是杨传军为了留住一些记忆?
“因为风水先生说这房子风水好,我父母说保留着它我们家会更好。”杨传军回答。
原来是这样!
因为古惠的到来,杨传军父母很开心,他的舅舅也从家里赶来分享这喜事,一直以来他们对古惠够印象都不错,打从读书时就希望能得到乖巧懂事的古惠做媳妇,所以大家坐下来后,首先谈到的是他们的婚事,杨传军说现在很忙,过一阵再说。
午饭后,杨传军的妈妈问了古惠的出生日期,然后让他戴老花眼镜的爸爸记在本子上,认真地对了又对,确定没错后才放起来。古惠奇怪他们这是做什么,就算将来要帮她过生日也用不着这么的较劲。
杨传军带古惠上楼休息,他们家人早已帮着把行李拿到杨传军的房间,杨传军帮古惠整好东西,叫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你不休息吗?”古惠问。杨传军说他住隔壁房间,有什么事可以叫他。
看着他走出房间,古惠有些不解有些失落。
杨传军不记得自己有过多少女人,但对古惠,他心中还是有些惧她的完美,他总觉得跟古惠之间还是有一点点距离,现在他还无法逾越,无法做到亲密无间。
古惠醒后先下楼来,杨传军的妈妈出去了,他爸爸和舅舅在二楼客厅看电视,古惠坐下和他们一起边看边聊,突然她想起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上楼拿来,他舅舅边推辞不用这么破费边开心地收下,称古惠真是太有心了。
杨传军醒来后,他的妈妈也从外面回来了,她进屋后很隆重地宣布了一个好消息,说她刚才去找了外村那个有名的算名先生,算到杨传军和古惠八字很配,而且来年5月18日是个好日子,为他们选好这天结婚。
古惠一向认为要相信科学,现在她却情愿相信有迷信这一说。这次算命先生说的让她看到未来一片光明,她侧头看了看旁边的杨传军,只见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又没说。
“你有什么事吗?”古惠问。
“我想扩大酒店生意,接下来会很忙,等酒店生意扩大稳定后再结婚好吗?”杨传军说,这么快要结婚,他还没准备好,所以他找些理由。
“为什么要等,你忙你的,婚事我们来操办。”杨传军妈妈说,舅舅也说就这样定了。舅舅是杨传军的恩人,在家里比杨传军要有威信,杨传军都要让他几份,确实,如果没有舅舅可能不会有杨传军的今天,杨传军记住这一点。他很少去反驳舅舅,不管他心里赞不赞同,但这次他实在有他的难处,他甚至有些后悔带古惠回来,而现在还是要求助于她,希望她不要象父母他们那么心急着结婚。他为难地看着古惠,古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我们就等他忙过一阵再说吧。”古惠说,尽管她不情愿再推迟,但她尽量让自己做个识进退的人,就算那样会委屈自己。不过其实结没结婚,在这个家里她都过得很自在,因为大家都当她是杨家媳妇了,杨传军父母对她就象对亲生女儿一样,最有威信的舅舅也喜欢她,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所以她过得很开心,特别是听到杨传军儿时的伙伴一口一个“嫂子”尊敬地称呼她时,她笑弯了眉毛,整天不断的客人或来串门的邻居,见到古惠都会问“是阿军家的吗?”,在所有的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家人了,所以酒窝总挂在她脸上向大家显示她的幸福,不过没结婚的小小不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她会在杨传军睡着时站在他房门口听他均匀的呼吸,他竟睡得如此安稳,想象一下他睡觉时的傻样,古惠不禁莞尔。
苏小灿可没什么好开心的,她也算是放了些假,不用去培训室但俱乐部还要去。远远近近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告诉她新年到了,这更让她心烦。往年过年,这时的她总是在忙碌着,不管是在何东力父母家过年或在这里过年,她都得准备一些东西,那是忙碌充实的,因为她想到的是为一家人准备什么,是啊,一家人管走到那里都能团圆,但现在却冷清清的,她不知这个年该怎么准备。
苏小灿的父母让她带朵朵回老家过年,她谢绝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回娘家过年,就那份凄楚会让她受不了,而且还会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议论,所以她情愿就在这里,这里熟人不多,也会有人议论她,但不会象在老家那样会传到她耳朵。这里的人文明一点,议论人也会在背后,说了多少你都可以不知道,但老家很多人会当面问起一些你不想提的问题。
何东力问过苏小灿母女在哪里过年,苏小灿没告诉他,只说到时看,虽然说这话时她已抓定主意就在这里。何东力说陪父母过,他问可以带朵朵一起回去吗?苏小灿说不可以,她还没有一个人过年的勇气,不过她会忍不住地想他是一个人回父母家还是两个人?她没有祝福过何东力要过得比她好,她不要用他的如意来反衬自己的失败,她还恨着他。
朵朵看到别人玩烟花爆竹,也说要买,苏小灿没买,买来有什么用呢?谁跟她玩,自己是不敢去玩那些的,往年何东力会陪她玩一些。朵朵有些男孩子性格,以前经常何东力照看,也许是受他感染吧。经不住朵朵的吵闹,苏小灿给她买了1块钱一盒的小擦炮,然后走到一个没人的空地上玩。苏小灿拿出一个擦炮,在盒子旁划了一下急忙丢开,然后捂住耳朵等着“叭”的一声响,可是等了很久都没动静,原来是她根本就没划着,她又不敢再试了,朵朵说一点也不好玩,看着朵朵失望的样子,苏小灿又给她买些几支烟花,这个她以前有玩过,看着点燃飞上空中的烟花朵朵笑得手蹈舞足,说去年爸爸跟她玩也是这样,但现在他们的婚姻也象这烟花,一下便消散了。
阿珊来祝她们新春愉快,但她说的都是苏小灿当初不相信她的观点,男人需要女人来让他心甘情愿,她原本是希望苏小灿改变何东力的,没想到苏小灿竟是改变了婚姻,不过有改变总好过一成不变,但象苏小灿这样改变得似乎有点凄凉。苏小灿对阿珊的话仍不以为然,不过她没话说,因为事实胜于雄辩,事实证明她是失败的,婚姻失败了,在别人看来就是失败的女人,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失败是多么痛的两个字,但现在她没太多时间去感受伤痛,她还得好好准备明天去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