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周日也只有这一天,学校的宿舍那边才算有一份书香与恬静。以往从周一到周五,尤其是周五,女大学生宿舍的大楼的下面,都会有歌声和喇叭声传来…。在那种不知疲倦的声音里通常聚集起一堆堆的经过梳洗后的男学生。他们的头发或梳成分头或剪成了小平头。现在流行的“囚头”也就是光头,他们当中也有…。一般他们都把本周里最好的精神状态带来这里,殷切地盼望着上面的某一扇窗开开来,有一位窈窕淑女探出头来…。那就是他要等的意中人。但学校的不少“规定”又近乎泯灭人性,使下面的“火”与上面的“水”难以交融!使这种男女缔结的氛围更悲壮、更凝重…。
大学生活实在是一种牢狱生活!女孩在牢里呆着,男孩在监狱下面探监…。反过来也说明:“荷而蒙”的生物力量近乎神奇…。研究生宿舍稍微有些不同,房间虽破,却是二人一间。有金属对讲机,用抽水马桶。丁盛这帮人一般都用正规卷筒纸如厕。没有人拿废报纸将就的。要是谁的女友来,室友便会发扬默契,出去“风餐露宿”一夜,以示照顾。丁盛是博士,行动更自由,他也住寝室,而同室的那位室友,已去国外实习了,这等于让丁盛独门独户。
丁盛来到了那幢旧“别墅”,通过楼下的对讲系统,他告诉了楼上的汪清,他来看她来了。
楼上的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学生则像麻雀似的嚷了起来。女孩们在他进来的须臾间隔里,快速地将寝室里的景观大大改变了一下,一些来不及晒干的胸罩、内裤便被他们塞在了枕头下去…。
他进来后,随即便被“潘婷”洗发水,“小护士”润肤露营造起来的闺房氛围所包围了。
“黑皮”小黄仍是最生龙活虎的一个,她带头拿着洗脸毛巾代替了小旗,站到门边去…第一个打开了门…。代表全体室友对这位大帅哥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丁盛坐在汪清的床沿上时,让那只床发出了怪响,几个女孩忙跳起来叫:“躲开!躲开!”,好像又一幕闹剧要上演,丁盛果真站了起来,表情莫名其妙。他看了汪清头上那个已揭了痂的疤后,才舒了口气。记得当初他把她抱上车时,她头上到处在流血,使他的视线产生了模糊。女孩可不能伤在脸上,尤其像小汪这样容貌姣好的女孩,如果发生了毁容,他和他的画还不成了罪魁祸首!
汪清从丁盛进来后,一共移动了三个位置,那是鬼计多端的“黑皮”叫她那样做的。想把这种‘病态’的伪装,带下楼去,带到社会上去…。几个女孩全然不顾丁大帅哥还在场,就扑过去瓜分了他拎进屋里来的爪子和水果,汪清躺在床上,脸在伪装着,嘴里却在流口水。心里对“黑皮”开始了咒骂。屋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吴倩莲作的一则化妆品广告,吴小姐边往脸上抹化妆品,边逗人地说:“清清爽洁不紧绷,”丁盛摇摇头,他过去把电视关上,他知道女孩们的胡闹没完没了。
正闹着,刘桂打铃上来了,听得出很急切,他想上来。汪清做了个“嘘”的动作,让“黑皮”帮她去搪塞一下,就说她上图书馆了…。“黑皮”嚼着一颗苹果一会儿就回来了,没说刘桂的事,倒问苹果是不是红富士。嘻嘻哈哈之后,众学妹希望丁大哥多来看她们,他知道她们话里那点嘴馋的内容,就答应还要来看大伙。其实这个医学院里,最闲的得数他这样的博士,那篇博士论文早就在肚子里盛着了,最忙的倒是她们这一帮自费生…。
都博士啦,肚子里还能塞进去什么?难道光塞一些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他的手机响了,他没回避她们,而是敏捷地打开来听,有个博士用恐怖的声音告诉他,他们那堆画被挂到了“死人堆”里,而且画框被人换了,所有的画都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