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留在了原地,抬头望着那个有着窗花的窗户,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嘟——嘟——过了一会儿,电话被接起来了。然后是沉默,我听到她的呼吸从听筒那边传来,没有很激动地急促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很平缓,一点波动都没有。
“你,过得好么。”还是我败下阵来。先开口了。
“我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事啊。你等一下啊。”她装作很轻松的样子。然后我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接着她再拿起电话的时候,周围的杂音没了,我看着那扇窗,她望着远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扣着窗花:
“你呢?你怎么样啊?”
“我?我不好。”我故意这么说,我看到她顿了一下,继续摧残着手下的窗花。却不敢问我为什么过得不好。
“茹茹。我们多久没打电话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我还是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她不说话。
“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了。你不用回答我,是的话,就敲两下手机,我就明白了。”我仰着头看着她。她听到我这么说有些失控,捂着嘴,好像是哭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抬起手,敲了两下手机。
“哒!哒!”我看到了,也听到了。我想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想知道了。我只知道她现在起码是这一刻,是真的不想要我了。我的眼睛也被泪水模糊。我对着手机那边的她说:
“茹茹,你低头看看楼下”我拿着手机,走出凉亭的那片阴影,抬头看着她。没了凉亭的遮挡,阳光就这么直直的照着我,我有些眩晕,根本看不到她,强烈的光线让我一下子泪流满面,我这个样子肯定很狼狈,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真丢人啊。但我还是冲着她的方位挥了挥手,冲着手机说了声:
“再见!”再见,何茹!再见,我亲爱的人。
☆、第二十七章
我拿好凉亭里的行李,转身向小区门口走去。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我也不想擦了。反正也腾不出手来。我想过她可能有苦衷,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冷落我,甚至无视我竟然是因为有个一个所谓的未婚夫。我又生气又难过。嘴上虽然硬气的说要走,但心里其实还是想要她挽留我,告诉我她其实还是爱我的。不想和我分开,这个男的不是她什么人。这都是误会。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慢的像蜗牛一样挪出她家小区,也没有人来挽留我。
我真傻。以前她就这么退缩过一次了。我怎么还可以相信她?相信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会为了我勇敢,会和我永远在一起。都TMD扯淡。我一走出门口,就再也忍不了了。蹲在门口放声大哭。谁爱看看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了。一边哭一边回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各种甜蜜。根本停不下来。有好多人从我旁边经过,无一不躲着我,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有个小弟弟一边吸着鼻涕一边递给我一颗彩虹糖,他给了我糖就跑走了。我把糖放在嘴里,哭的更厉害了——这是绿袋的!酸!死!了!我想起我第一次吃酸味彩虹糖的时候,就是和她一起买的。
刚吃第一口,我的脸就皱在一起:“好酸!”
“有吗?”她不以为然的拿出一颗放在嘴里,完全没反应。
“我靠,这么酸你都能吃得下去?!我不行了,我得吐掉!”
“别啊,这么好吃别浪费!”她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唇齿相依,她的舌头探进来马上就把那颗酸糖卷走了,我的嘴里只剩下糖果本身残留的甜味。我愣愣的看着她,她含着糖眯起眼睛笑了。然后又贴过来,把糖重新送到我嘴里。糖上的酸味都没有了,只剩下甜甜的糖心。
“怎么样?现在不酸了吧?”她得意的挑眉。
“恩!不酸了。”
“以后再买到这种糖我帮你把酸的部分吃掉就好了。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只吃到甜的部分了。”
“好!”
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那天的天色,她的笑容,我们的对话历历在目,我都记得那么清晰。完整。可是现在就已经物是人非。这酸味糖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我把酸味的糖衣吃掉了。悲从中来,我哭得更伤心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停了下来。她还是没有追出来。我觉得自己有点傻。耗费了这么久,几经周折的来到这么一个小镇。就为了听一句“分手”。怨不得我妈当初说我被猪油蒙了心。现在看来何止是蒙了心,简直是猪油进了脑!当初为了保护她,一口咬定这份感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是我挑头担子一头热吧。她开始只是觉得新鲜,并没有想要真的和我在一起,只是后来我一力承担了。她对我心有亏欠,所以这么多年后才来找我。想“补偿一下”罢了。是我傻,是我天真想的太美好。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的。现在,梦也该醒了。
我带上行李。踏上回家的路。我想把这些年失去的再找回来。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第二十八章
这个小镇子没有回我家的直达车,我只能先到市里,再转乘其他交通工具回去。本来我可以选更方便快捷的方式,但最终我还是选了时间很长的绿皮火车。这种火车很慢,哐当哐当的,要十多个小时才能回去。正好。我可以在这段时间好好休整休整。顺便想想回去以后怎么说。
我买了卧铺。最上面的那一层。我一上车如非必要,几乎不下去。也不参与同舱里的其他人的讨论。就像一个透明人。只是偶尔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电线杆子,想起我离开家的那天,有些难受。
我记得那天我被赶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人在火车上去往一个对我来说几乎陌生的城市,因为事出突然,我连坐票都没买到,就在火车的车厢连接处站了一夜。那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是辆绿皮火车。连接处并不紧密,尤其是转弯的时候,能在连接处缝隙里看到列车下方飞速掠过的枕木。脏得有些模糊的椭圆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偶尔闪过几盏矗立在铁道两边的路灯,显得更加凄凉。而现在,那个当初陌生的城市我已经熟悉了,反而是回家的路我却几乎认不出来了。
再怎么纠结,这段路也不会变长。经过数个小时的辗转反侧,我还是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看着和过去有些不同的出站口。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家。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的情况。父亲怒极的责打,苍白的两鬓,母亲无力的阻拦和无声的哭泣。最后对我极度失望的眼神我都还记得。可我也记得,尽管他们让我滚出去,叫嚣着要把我户籍上除名。可眼底是止不住的伤心、失望。
我其实心里清楚,他们再怎么生我的气,再怎么打我骂我,心里其实还是爱我的,只是我当时理解不了。等到我懂了的时候,我们中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深,再怎么弥补也变得于事无补了。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一只小鸟,小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会了,跌跌撞撞的要脱离父母的掌控,试图征服整片天空,却在外面受尽欺负,狼狈不堪。想要回到父母的巢穴却不敢靠近。怕他们知道我过得不好而嘲笑我,更怕他们不仅没有嘲笑我,还为我伤心难过。
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我掏出那把离家时戴在身上的钥匙。犹豫再三,还是想试一试。把钥匙□□锁扣,拧了一下,没拧开!我有点慌了,定睛看了一下=,没错啊,这就是我家钥匙,怎么会打不开呢?这不应该啊!我又拧了几下,还是没拧开!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你找谁啊?”背后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我转过身,我不认识她。但她看样子应该就住在附近,从以前开始,我家附近就总是有短时间租房的人,我也习惯了周围邻居总是换人的情况。
“不好意思,请问这家人哪儿去了?”我转身的时候把钥匙拔了下来,要是被人误会撬门就不好了。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开了的声音!我心中一喜,笑着扭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