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飞被裁去要劳教一年了,那是一九八四年,秋天的事儿。
他放出来的时候,竟然是脸上徒增了不少成熟的英气,当然这后来我的发现。
陈巧灵依然是来我家来找我玩。
陈巧灵爸爸,会定期的去看守所里看他的儿子,每次都会沮丧着脸回来。因为陈梦飞收下他的东西,并不是要和他说任何的话。
陈巧灵,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在和我在一起。
要是有一天,可以逃离这个家的话,我相信,她会毫你犹豫的离开这个,她看起来很禁锢她的牢笼。
我没有觉察到,我身边的东西,有什么的不对。
为什么,我会看不出来,父母每天要我照看杂货铺,其实是不对的呢?
只能够说的是,我的思想,太落伍了,我几乎是要回到香港三十年前一样的吧。
陈巧灵觉得我一点个人意识都没有,我也是这么的觉得。
她觉得老师的作业太多了,她觉得校监连她稍微留长点的指甲都要扣分,什么成年人不许喝啤酒的。
那些,都是骗鬼的把戏。
陈巧灵虽然是和我一起长大,可是我觉得,我们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人。
陈家的人,在我看来,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就没有任何的思想交流了。
陈家面包师傅,每天都会烤出很多很好吃的面包和蛋糕来,他们给他们三兄妹零花钱,供他们上学,攻他们饭吃,他们就以为这样就做得是很好了。
我的父母亲,也都是一样的人,他们甚至是都没有隔壁面包房里的陈师傅做得好,也许我们家,都是女孩子的缘故吧,他们都没有想到要给我们留下任何的财产。
不说关于大人们的事情了。
我五姊姊自从是陈梦飞被抓进去了之后,有几个晚上,老是一个人心神不宁的,半夜里一个人爬起来,站在窗户边看月亮。
很是伤感的样子,我是不敢惊动她的。
姊姊很爱花,她是我们社区里的义务护花员,她每周都有固定的时间,去社区花卉市场里帮忙管理花花。
我是个对什么都没有激情的人,姊姊的这一个爱好,更加的拉开了我们姊妹的距离吧,她被花的芳香气质所熏,养成一股我遥不可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