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身边的兄弟,他手下的兄弟们都好好的,“我们兄弟都好好的,有什么需要你救的?”
“是吗?”
苏星儿又是冷冷一笑,对着芦苇丛中喊道:“班笔录,带着你的兵现身吧。”
从苏星儿现身出现,班三就知道,这次又是无功了。
苏星儿并没什么,问题是苏星儿背后的靠山,司寇府的司寇校尉——王灿,那是班三的顶头上司,更是带他的师傅。
苏星儿在此,师傅肯定随后出现。
班三叹了口气,带着他的士兵们一个个站起来,现出身形。
看到司寇府的官兵出现,这些水寇们一阵惊慌,他们纷纷拿刀护身。
“大哥,是官兵。”
王老三说:“奶奶的,官兵不是走了吗,我亲眼看着他们走的。”
苏星儿回答了他的疑问:“你们看到的是假官兵,用芦苇扎的草人,穿着官兵的甲衣,水雾朦胧,你又隔了一距离,怎么可能看得清是真是假?况且,我们这位带兵缉盗的班笔录为人太过狡猾诡诈,他假装走,然后再杀了个回马枪,埋伏在这里等你们上当,待你们回转后好把你们一举擒杀。”
班三冲他点了一点头,问:“我师傅呢?”
苏星儿往水面上一指:“来了。”
河面上出现了一叶小舟,正向沙洲划过来。
壮汉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人打着招呼说着话儿,很熟悉的样子。
“他是官兵,你是贼?”
“是,你说的没错。”苏星儿冲他说。
“你们怎么?”壮汉的话含一半说一半,那不说的便是言外之意。
“兄弟,你要搞清楚,官呢,是抓贼的,没错,可把贼都抓干抓净了,还要他这官做什么,所以说,官呢,有时候,还会护着贼,有时候,官就是贼,有时候,贼也可以做官。总之,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一时半会和你也说不明白。”
“你是说,他能听你的?”
苏星儿叹了口气,摇着头,看着这个人的神色就像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说都和你说不清楚呢。兄弟,他们是官兵,官兵只听官的,我们是贼,贼只听我这个贼头儿的。他是官,我是贼,他怎么会听我的呢?”
“那——”
“他是个官,不错,但你要知道,官上有官,官外还有官,小官上面有中官,中官上面有大官,他只是一个笔录,很小很小的一个官,所以,他不听我的,但是得听他的。”
苏星儿用手一指小船上那人。
壮汉问道:“他是谁?”
苏星儿:“你们是贼,我是贼头儿,那他就是贼祖宗。他是咱们所有贼的祖爷。”
换句话说,韩国都城里负责缉贼捕盗的司寇官暗中却是所有贼的后台。
在众人说话的时候,那叶小舟已经划到岸边,从船跳下来一个人,长着一张长长的驴脸,满脸的麻点子,满脸的皱纹,像风干橘子皮。
他走到班三的面前,盯着他看。
班三笔挺地站在那里,让他看。
半天,他开了口:“班笔录,你好——”
“是,师傅,弟子——”
“你好,”王灿猛然一顿,大声地说,“你好大胆——,竟然敢拆我的墙角?”
“师傅,弟子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您的,都已经成了您的属下。”
“他们不是我的属下,这点你千万别搞混了,否则我如何向我的上官交待?我是官儿,司寇的官儿,专门抓贼的。”
“是,师傅,我不知道他们都已经是苏大哥的手下。”
“那你现在知道了。”
“是,弟子知道了。”
“那你该怎么办?”
“弟子这就走。”
说完,班三冲着他带的那些军卒一挥手,走人。
“慢——”王灿叫住了他。
“你们是来干吗的?”
“抓贼的,师傅。”
“那有贼在此,你为何不抓?”
“可师傅,他们不都是苏大哥的手下吗?”
“他们是,可他不是。”说着王灿用手一指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这个人是贼首,首恶勿放,懂不懂?”
“是,师傅。”
班三当即指挥士兵上前朝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包围过去。
在刚才这一连变化之时,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贼首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现在见出现这种情况,他并不吃惊,也不逃跑,也不害怕,只是把目光转向那个壮汉。
壮汉抢出一步拦在班三面前:“不行,他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班三:“你敢阻拦官府办差?”
“若想抓他,得把我们一起抓了去。”壮汉将板斧横在胸前。
李大个儿,王老三,王欢一见壮汉出面表了态,都挺身而出,各掂刀棒,站在了壮汉的身后,和军卒们形成了对抗的局面。
“这——”
班三看向了王灿,王灿看向了苏星儿,苏星儿知道该他出面说话的时候。
“可笑啊,可笑,有人将你们卖了,你们却还拚命地护着他,真是农夫惜蛇,却不知害人之人就是那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