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您都瞧见了，这里面装的都是鱼。确实都是鱼。”
“你这里面装的是有鱼，这不假，但是不是都是鱼，那得老子说了算。没准你弄一个人头藏在里面，老子不看看，怎么知道里面都是鱼？”
蒋回听他说话吓了一跳，再看那军卒，完全是顺嘴胡诌那么一说，不过恰好应了蒋回的景儿。
说着他提起了一篓鱼，递给岸上的同伴，回头对蒋回说：“这一篓鱼，老子要查查，看看里面有没有私藏兵器？等老子细细检查过了，你再来拿吧。”
蒋回心里说，等你检查过了，都他奶奶的变成你们肚子里的大粪了，叫我上哪儿拿，难不成拿了刀剖了你的肚子来拿？你们就是全拿了去，也无妨，只要不拿那一篓就行。
心里这样想着，那军卒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偏偏就问起了那一篓，封着口的那一个鱼篓。
“喂，我问你，那一篓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走过来，弯下腰，伸手就打开那篓子上面的竹盖。
“哎哟，军爷，这篓子是不能开的。”蒋回忙上前阻拦。
军卒直起身，直眼瞪着他，蒋回的手拦在半途，不敢阻挠，又放了下来。
“你敢不让军爷们检查？我看你就是奸细，这里面定是藏了兵器，是也不是？”
蒋回双手乱摇：“军爷，可不敢这么说，小人几个脑袋，敢私藏兵器？军爷要看，尽管看去，只是小心些，别叫蛇咬了手。”
“什么？你这里面装的是些蛇？”
“是的，军爷，您只管去看。”
那名军卒手停在篓边，停住了，叫过蒋回，
“过来，你来给老子打开。”
蒋回过去小心地打开了鱼篓，那名军卒伸脖子往面一看，一些水蛇在游动。待他看过，蒋回忙把盖子盖上。
“你弄些蛇做什么？”他问。
“小人替我家主人看谷仓，里面耗子闹得凶，所以小人去抓了些蛇好捉老鼠。”
军卒笑了：“妈的，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你小子夜里小心些，别被那些蛇游到你的被窝里，把你的鸟给咬了去。”
他放肆地大笑起来，他的荤话也引得其他一些军卒哈哈大笑。
笑声中，众军卒挥手放行：“走，走吧。”
进了城，蒋回长长松了一口气，到了城里，总算到了安全的地方。
无论如何，这是韩国的都城，城中有众多的府门，众多的兵卒。各坊都有街兵，夜晚还有巡夜甲士。秦人再胆大妄为，到了这里，谅也不敢胡来。
蒋回划着船，沿着城中河，走不多远，就到了西水门巷。
他下了船，把船往岸边一靠，双手提起三个鱼篓，走上了岸。
其时，夕阳斜下西关，红中带黄，似一个鸭蛋黄儿。
落日的余晖给高耸巍峨的西关城楼踱上了一层金粉，那城楼上执戈兵士一个个全变成为金甲武士，映趁着落日，显得高大威武之极。
城中河水，是半江瑟瑟半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