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啊,老刑,你怎么也和我玩这套?”牢头阴笑着,把刑一逼到了院子里面,“瞧,那个人是谁?你不是说他没有在这儿吗?那么这个人是从哪儿出来的呢?不会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吗?”
刚才,牢头对刑一起了疑,只是,他实在找不到刑一把人藏在哪里。所以,他走了个回头路,偷偷地躲在刑一的门外。果不其然,让他找到了蒋回。
蒋回拔出解鱼刀,他想冲上前。
“别动!”牢头把刀子往前送了一送,“你若再动,我这刀子就捅进去。”
“对,乖乖地,站在那里,现在听我的话,把你手里的刀子丢过来。”牢头命令道。
蒋回握着手里的刀子,他有些犹豫。
“怎么,他刚救了你的命,你现在倒不肯救他的命了吗?”牢头嘿嘿地笑着,算准了蒋回一准儿会按照他说的做。
“我就怕我放下了刀子,你仍然会要我们的命。”这是蒋回真实的心里话。
“不会的,你才是我们要抓的人,别忘了,你还拿着我们要的东西呢?是不是,我们怎么会杀了你呢?”
刑一看看蒋回说:“兄弟,你不用听他的。”
“不听我的,你马上就会死。不信,你就让他试一试。”
蒋回扔了手里的解鱼刀。
“你瞧,我就知道他不敢试。他们这种江湖中人,最讲的就是义气、规矩,江湖的规矩。若以后让人知道他丢下救命恩人跑了,他还怎知江湖上混?”
蒋回苦笑了一下:“他说的对,我不敢试。大哥你冒险救我,我怎么能置你与不顾呢?再说,我手里有他们要的东西,可以和他讲讲价钱。”
牢头说:“说的是,说,东西在哪儿?”
蒋回说:“你把他放开了,我就告诉你。”
牢头也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怕我把他放开,你就跑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蒋回双手一摊。
“怎么办呢?”牢头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瞧你这样听话,那你就把地上的刀子捡起来,脱了你的鞋子,把脚趾斩下两根,我就不怕你跑了。”
“你——,”蒋回手指着他,怒极。
牢头把尖刀从胸脯移到刑一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从破口处流下。
“做不做?其实不难选择,像我这样的小人是不会去做的,你就杀了我爹,我也不会去做,但你不同,你是英雄好汉,英雄好汉当然就会做,因为这才是英雄好汉的样子。”
牢头得意地笑着,“蒋回,西城水门有名的好汉,嘿嘿,你知道老子那里就是专门整冶你们这类江湖好汉的,我对你们了解得太透了。老子天天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讲条件,哼,你火侯还差得远呢。”
蒋回拾起了地上的刀,看着自己的一双脚,他浑身汗水浸衣。终于,他咬了咬牙。
刑一突然冲着牢头一笑说:“记不记得在临江楼上,我和你说过的一句话?”
牢头一愣:“什么话?”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
“我的刀就在你的脖子上。”
“那你尽管杀来吧。”
牢头听到这句话,觉得不好,他想是不是要先杀了这个家伙?他的心思一动,动得浑身发痛,心里像刺进一根针一样。这根针把他力量、勇气、狡猾、奸诈全部从心里面抽了出去。
他的双手想动,却因麻痹而动不得,想笑,肌肉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全身唯一能动的就是他的眼珠子,他的眼珠子使劲地向下转,看到刑一手里拿了一个乌黑发光的、毫不起眼的圆管子,管子的一头正顶在自己的心口上。
刑一叹口气:“我是一个墨者,虽然不是一个好墨者,但我请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了一个墨者。即便他不是一个任武任侠的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