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点:夜深人静,周路像幽灵一般闪进了美女黄樱的闺房内。明月升上了高空,挂在天岩峰和玉柱峰之间,青牛峰沐浴在淡淡的银晖中,仿佛是一位刚出浴的美人披着一袭薄纱巾。
《梦里花落》全文30万字已完稿,欢迎朋友们多提宝贵意见。联系qq562310338。
晚自习的时候,周路打开语文书,眼睛盯着课文,思绪却飞走了。他想着下午在黄老师宿舍里的情景。
黄老师的床上、桌子上摆满了书籍,整间宿舍香气弥漫,这是油墨香味。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整整搬来了两大箱图书,路途太远,上下车不方便,没办法拿太多。她问周路爱不爱看书,周路回答说很喜欢看书。两人就围绕着书的话题聊了起来。
宿舍的三面墙壁上贴着四幅画,黄老师介绍说,这幅是徐悲鸿的《落花人独立》,这幅是徐悲鸿的油画《箫声》,这幅是齐白石的《虾趣》,这幅是齐白石的《柳岸二牛图》。
桌子上还停放着一台收录机,她摁进了一片磁带,顿时,房间里充满了哀哀缓缓的音乐声。黄老师说,这是阿炳的《二泉映月》,曲调忧伤抒情,是阿炳最落魄的时候谱写的,是非常动听感人的一首民族乐曲。
“妈妈担心我在山区寂寞孤独,临走前两天,特地买了这台机子,花了五百多元,属于高档物品,这要花掉爸爸妈妈两个人三个月的工资。爸爸妈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年过半百,实在舍不得离开我,我也舍不得离开他们。”黄老师说着,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了。
“你是很不容易,很不简单的,一个人在外头。不过,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过几年,就可以调回去的,就可以跟你的父母团圆了。许多从大城市来的都不会超过五年就调走了。”周路安慰她说。
“但愿如此。这种地方打个电话都难,学校里仅有的一部电话整天锁在校长办公室里。想家的时候,只能够写写信,诉诉思念之情。”
“我好像听你说,你是自愿申请到这里来的。你怎么会喜欢到这种又偏僻又贫困的地方呢?”
“其实不是自己自愿申请的,是自己没有背景,被分配到这里的。现在根本就没有‘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说法,那是以前的事。说好听点,我是服从组织分配,说不好听些,我是被人赶到这里来的。”
“听人说,现在都时兴走后门,有钱的用钱走,有权的用权走,没钱没权就寸步难行。你父母没有帮你?”
“我父母都是工人,哪有钱和权?他们辛辛苦苦把我培养成一个大学生,多不容易,我从内心里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大学都毕业了,再去麻烦他们,实在于心不忍。我想自己的路自己走。”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呢?”
“说来话长。今天我都跟你说了吧,看得出,你是个有修养挺懂事的孩子。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已经三年多了,我对谁都没说,连我的爸妈都不知道。你知道后,千万别到处乱说。”
“我不会的,你这么信得过我,我肯定不会泄露你的半点消息。”
“我自己跑去找学校学生处的一个领导,他是专门管学生分配之类的事。我想凭我的条件,不愁分配不到好的地方,好的单位。那位领导是个烟鬼,我第一次去找他,他在办公室里,整个人弥漫在黄色的空间中,他自己简直就是个黄的人,黄脸、黄牙、黄手指、黄指甲。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灰黄一片。呛得我连声咳嗽。他对我非常热情,又是让坐又是泡茶,说,真不好意思,呛着你了。随即打开了所有的窗户。”
“换我也受不了。”周路附和着。
黄老师说:“我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并说自己的父母已经年老,然后说明了意图,恳求领导能把我分配到离家近一点的地方,好照顾父母。那位领导说,我很同情你,为学生服务是我的一贯宗旨。分配到好的地方好的单位是每个学生共同的愿望,虽然有难度,但我还是愿意帮助你。他初次给人的印象很忠厚仁慈。他让我写一张申请书,第二天晚上再来办公室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