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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荫下的水样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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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考核很快随着七月的到来而结束。老曹表扬了几个考试中有进步的同学后又宣布道,“同学们,在八月份的时候,本市将会和我们省其他九个城市举行一次运动会。我们市将会作为东道主。”海明威一边翻着手里的《三国演义》一边低声说,“关我屁事。”老曹不可能听见,于是他继续说,“市里已经批准我们学校参加开幕式活动。”教室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有的同学激动的说,“爽啊,暑假不用补课了。”有的同学则郁闷的说,“搞什么啊,这么个大热天还要搞开幕式活动。”还有的同学好奇的问,“我们干什么?”

老曹眯着眼睛面对着七嘴八舌,说,“男生骑单车,女生跳舞。”

下午趁着晚自习前两个小时的时间,海明威和李天文搬出了寝室。在学校不远出住下。

爸爸简单而意味深长的嘱咐后才离去。海明威突然感觉到安静的滋味。倒不是因为爸爸的离开,总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到阳台上,打开窗子,发现虽然是在六楼,却依然有梧桐叶子落在了阳台的雨棚上。相反,洒在阳台上的夕阳余辉却寥寥可数。

李天文走了过来,往下面看去,忙惊奇的说,“快看!”只见他指着五楼晒着的女生校服,“楼下有女生,不知道漂不漂亮。”

海明威笑着说,“也许可以和她发展发展。”

李天文装作很激动的样子,盯着那件校服,“啊,渴望啊!”

海明威不由得笑着说,“饿狼!”

两人熟悉了自己以后的寝室后,一起下楼往学校去晚自习,虽然他俩都有些不想去,可是学校却规定了不管是走读生还是住宿生每天都必须晚自习。

暑期的晚自习依然的窸窸窣窣。海明威在座位上写着作业,突然觉得前面的声音特别的烦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上次那两个女生。“她们不是坐前面吗?怎么坐到这里来了?”海明威想,又立时领悟,“后面讲小话不会被走廊上巡查的老师发现。”

他继续埋头写作业,尽力不去受她们的影响。可是两个女生不但丝毫没有体会到他的感受,而且越来越大胆,有时还“嘻嘻”的笑了出来。海明威尽力压制心里的怒火,直到她们说到方雪妍。

海明威像上次那样小心的偷听她们的谈话。

左边的女生说,“没有想到高一的最后一两个月班上能够冒出几对。”

右边的女生说,“不就是冯昊和周雨琪嘛,还有葛汇和李晓,两对而已。”

左边的女生说,“哪里!还有一对!”右边的女生说,“哪一对?”

左边的女生说,“方雪妍啊!”

海明威的呼吸被动的急促起来。一开始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一直的祈祷却无济于事。他此刻的头脑里一阵晕旋,似乎顷刻间什么都在震动,接着几乎坍圮。

右边的女生说,“她?和谁啊?”

左边的女生说,“好像别人叫他yx什么吧!我也不清楚。那天全寝室的都在问她,她最后只说是三班的。”

“yx!yx!yx是谁?”海明威的脑中不断的浮现着这两个字母,可是却依然没有答案。他索性把头贴在桌上。汗液流下,只听到坍塌的声音。

左边的女生继续说,“那男的长得蛮高蛮帅的,好像是篮球队的。”

右边的女生听到“蛮高蛮帅”四个字有些激动,“那到时要去看看!”

两个人又商量找个时间去看看yx。可是此刻海明威却什么都听不见,想着,“原来她已经……。难怪那天表白时她会有那样的表情。原来不是犹豫,而是不知道怎么想个好点的理由来拒绝。”

海明威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方雪妍。这回他不再害怕别人发现他在看她了。他一直看着,直到方雪妍忽然回头,与他的目光接触着。他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回头往这边看来。想逃避,可是却依然的执拗。女孩微微的一笑,又转过头去。海明威呆在那里,遗失了表情,“她有了yx,我还有什么用呢?”

漫长的晚自习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结束。海明威忍着心事和李天文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突然心血来潮的买了杯蓝酶果汁。淡蓝的果汁,似乎就是自己的心情。果汁上下漂动的果粒像是无数的巨石敲击着那一处伤口。

两个人坐在桌前做着物理题。李天文翻了一页草稿纸,问,“你有单车吗?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去市体育管练习了。”

海明威点点头,“有啊,校长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么大热天,白天照常补课,晚上还要去体育馆搞练习。”

李天文也抱怨了几句,笑着说,“不过别的学校也会去,说不定还会遇见什么美女。”

海明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两个人坐到十二点,李天文才拖着疲乏的身体进房睡觉。

海明威一个人看着阳台前的梧桐,繁叶掩住了大半个星空。往下看去,梧桐的主干旁立着的路灯微弱的照着幽静的小路。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这栋楼四周全是经历了半个世纪的红砖房。安静的仔细聆听夏夜的歌声,仿佛是来自半个世纪前的苍老的歌声。

“哎~”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烟来,“啪”的一声打火机里蹿出火舌,接着烟雾开始飘散起来。

轻轻的吸着苦涩的烟雾,然后又把烟雾从咽喉里吐出。留下一阵淡淡的苦味,让你很不舒服。他看着缓缓上升的烟雾透过纱窗,飘向远方,飘进梧桐叶的深处,然后消失不见。低头看着长长挂起的烟灰,眼睛差点被熏得流下眼泪。他强忍着告诉自己,“我不是懦夫!”

很晚很晚,整个城市都因一天的疲劳而安然睡下。海明威走到床边,呆看着贴在墙上的twins的海报。两个女生正天真的对他笑着。阿sa清澈的眼眸,透着调皮的可爱。海明威心里又有些乱了,沉重的脑袋忽然想起过往与方雪妍的一切。“阿sa耳边的余发和她一样。”他这样想。

翻躺在床上,依然看得到阿sa的笑容,海明威也对她笑了笑。很久很久,才被天籁摇篮曲哄着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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