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后回屋,子衿颓然坐在床上对着灯烛发呆,楚凌云将衣被胡乱塞入箱笼内,除去衣服坐回到床上,身子向后仰倒,道:“我说你呀,以后就少发些慈悲吧,这世上的人不值得怜悯。”
子衿没有说话,低下头去。
楚凌云觉得有异,见她久久不答,坐起身来看着她,只见灯光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入她碧柔的衣裙中,隐没不见了。
这无声的啜泣直令他有些心乱如麻,他一手扳住她肩揽入怀内,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有什么的,以后少做些这样的傻事不就行了,有什么好哭地。”
子衿抬起脸看着他,楚凌云这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目中神光忧愁的很。
楚凌云只觉得心疼,将她抱紧,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我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我答应,以后绝不离开你半步,你说好不好?”
子衿叹息一声,轻轻道:“云郎,我想我爹。”
楚凌云不解:“怎么突然间想起你爹来了?”
子衿抽泣一回,道:“我一看到潇祺的样子,就似乎看到了当初我的样子,要不是当初老爷收留了我,老夫人将我指派到你身边,我真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像潇祺一样,无亲无故,孤独一人,我真不知道我还是否会像她那样坚强地活下去。”
楚凌云抱着她,看着摇摇灭灭的灯烛,叹道:“就说你总爱胡思乱想吧,这不,又在杞人忧天了……我不还在你身边吗?你总是不放心,担忧这个担忧那个,什么时侯才能真正开开心心地过上一天呀?”
子衿含泪笑道:“其实有时侯,我真觉得我太幸福了,能伴在你身边,这一辈子我都觉得无怨无悔。”
楚凌云闻言,心中颇感欣慰,微笑道:“只要你开心,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两人如此缱绻着说些甜言密语,困了便相倚着睡去了,第二日不到天明,就被惶急地敲门声惊醒了。子衿当先下去开门,杨艳娇猛不防扑进来,摔了一跤,子衿上去慌忙扶起,颇感抱歉。
杨艳娇咳嗽两声,喘道:“哎呀我说子衿姐,你开门也要有点征召呀,摔死我了。”说着拼命揉着胳膊。
子衿道:“这么大清早的,来做什么?”
杨艳娇道:“哦,这是潇祺留下来的。”说着递来一封信。
子衿接过,抽出信来看了,只是短短几个字“各位的大恩来日再报,在下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此时楚凌云也下床来,子衿将信递给他,楚凌云接过看了,道:“准是昨夜负气而去了。”随手将信丢在桌子上,坐在桌边喝了口冷茶。
子衿向杨艳娇问道:“你到她屋里看过了么?”
杨艳娇道:“看过了,刚才我在房里睡觉,被房顶上的动静惊动,就上去看看,上去看了什么都没有。我四周察看,只见你们的灯嘛亮着,两人不知嘀哩咕噜说些什么‘呀你不要离开我’之类的破话,就又走到潇祺房间门口,门还是关着的,我敲了敲门,潇祺说她要静一静,我就走了;试才我又被屋顶的动静惊动,我出去察看,却发现潇祺房间的门却是开着的,里面早没人了,连行李都不见了。我想潇祺不辞而别,不太好,就赶来通知你们。”
此时蓝夕也已赶到,一进门就道:“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众人看向她,有些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