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说我很孤傲吗?」
他愣了片刻,摇摇头,「那是为了不让妳在追问下去,才强硬地转了个弯。」我傻楞楞的点点头,心里也明白自己的个性。
心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问到答案,只爲了寻回空白的记忆。
在猝不及防之下,一记弹指打上了我的额头,「不过,要不是我发现妳总是一个人躲在后方的小花圃,然后三不五时捉弄妳,妳也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方禹昇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
话及此,我皱眉,「这话是褒还是贬啊?」
「看妳怎幺定义啊!」方禹昇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总而言之,自从妳在大家面前突然发飙后,性格跟周遭的生活才有所改变,不然原本的妳可是被大家公认的怪胎。」
语毕,他跳下木製平台,走到大庭院旁设置的小仓库里东找西翻,拿出了两只大铲子出来。
「过来帮忙挖!」他一手圈在嘴边,一手拿着两支铲子挥动着。
我仿效方禹昇的口气,啧了一声不太高兴地接过他手上的铲子,明明是想来这边找回记忆,怎幺好像变成是来当免费劳工了?
「先把草拔除。妳负责那边,我负责这边,我只大略记得东西是放在这附近。」他手指着一堆杂草,东画一个圆,西画一个圆。
我皱着没头不耐烦地弯身拔草,接着依言开挖土壤。没挖多久,铲子就像碰到金属物一样,发出匡的声音。
一感觉自己挖到了东西,我马上丢下铲子改用手翻挖,最后挖出了一盒方方正正的饼乾盒。
「这是什幺啊?」我摇了遥手中的盒子。
「别摇!」方禹昇冲上来抓住我的手,颇为紧张。
我斜睨着他,心想是否要作弄他一番,结果一眨眼,东西就被抢走了。
「如果里面的东西破掉要怎幺办?那可是大家的回忆!」他一面责备,一面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盖。
探头过去看,里头皆是孩子们玩过的玩具,有男孩最爱的弹珠、俏盘与陀螺,也有女生喜欢的首饰项鍊与娃娃,里头甚至还有用玻璃罐收集起来的糖果纸。
可惜,望着里头那满满的回忆,我的记忆仍然无法回溯。
「当时我妈说什幺要大家把最喜欢的东西都放到这个盒子里,没想到这个盒子被塞到一点空隙也没有。」方禹昇将盒子里头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到一旁。
直到发现了一包黑又旧的小囊袋,他的眸子就像个纯真的孩子般,既兴奋又迫不及待地打开倒出来看。里头有各种颜色的拨片、断掉的生鏽琴弦、押花书籤,以及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
「真怀念。」他一面感叹,一面拿起其中一片琥珀色的拨片,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正是刚才放在供物台上的拨片。
「因爲我爸的关係,所以我们两兄弟非常喜欢音乐,也爱上了弹吉他。」他拿着拨片,抬首亮着一双晶眸。
「哈,一般人都喜欢音乐吧?没听过Nomusi,nolife这句话吗?」我噗哧一笑,一谈到家人眼睛都亮起来了。
「不好笑。」他瞬间歛起明目,微蹙起眉头,「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回忆这些过往。」
「好咧。」我不太服气的睨着他,只是这样讲就生气?我讲的也没有错啊。
「拿着。」他将放在囊袋上头的押花书籤放到我手中,虽然陈年已久,却保存的完好。
那是用一张下方涂满水蓝色,上方画了一颗宝绿色镶着橘黄色的球的底纸,然后在将几片乾燥好的栀子花瓣用相片胶黏在上头,最后用护贝胶膜做成的书籤。
虽然这个书籤的配色一点都不搭嘎,但握在手里既熟悉又怀念,心底彷彿窜流出无名的暖流。
「底下那个是海,上面是夕阳。」方禹昇指着我手里的书籤爲我解说,「这是妳偷偷拜託我妈教妳做的。」
低头看着那张书籤,儘管望眼欲穿也没有任何片面记忆闪过我的脑海中。
「慢慢来吧!就算妳想不起来,我也会记得。」他瞇起双眼,上扬着嘴角,用食指轻轻的点两下自己的太阳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是我的错觉吗?这个人的身上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像个天使降临般,赋予神蹟的祝福。
我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朝他一拜,「阿门─」尾音还刻意拉长。
结果一击力道不算太大的拳头敲上我的天灵盖。
「少在那边假鬼假怪。」他斜睨着我,把所有东西都归回盒子里。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把妳还给那家伙。」东西收妥,他将饼乾盒拿到室内的空柜放好,唯独拿走自己的囊袋,收进口袋中。
「对了,那个书籤还我。」伸手,他用命令是的口吻说。
「为什幺?这不是我的东西吗?」两手包握住书籤,我向后退开,免得他突然上前用抢的。
「那是我的东西好吗?」他低眉,手伸的更直了。「妳已经送我了。」
「蛤?我干麻要送你东西?」我困惑地圆着眼,就在一不留神之下,方禹昇看準时机的上前抢走我手中的书籤。
「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回忆。」他的脸庞骤然欺近,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抑郁,「我一直都很重视这些微小的细节,所以我希望有些事至少在未来能传达到。」
愣了半晌,我旋即后退数步,结果一个脚步不稳差点撞上身后的餐桌。
「什幺事?传达给谁?」我的喉咙有些乾涩,刚才突然靠那幺近干麻?
「当然是妳啊!笨蛋。」他扯了扯嘴角,不太情愿的正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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