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黎岸由上而下地坚毅生气的脸让我的心突突地跳,他见我如此,气得移开脸,“我这是自作孽,言家一个不够,两个都要与我犯冲,非要我死了,你才知道!”
我愣在当下,眼睛忽闪地看着黎岸,猛地拉住他的脖子,“你说什么?”
黎岸伸手反抓住我的手,“为什么六年前那么仓促你却信,现在我一心对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你却总惹我与你生气。”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分外暖和,却又不惊喜,我不知为何这样理所当然,好像我与他的纠缠就是为了等来这样一句话,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是我不信,实在是他太好。你一日不与我说,我一日不敢想,现在听来,竟然不觉得唐突,我一定,是生来要和你做夫妻的。”
“我们缘分未央,将来,我们还有长长的日子,我对你,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以后,你是否会明白我的用心。”
我抬起头,凝重地点了点,我抱着他,“是我的错,我一直便是这个性子,非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他在你心里,我亦不觉得委屈,只要你心底有我。我们,还有长长的日子。”为求得一个胜利,苦煞了他,但终究是值得的,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宋子衿,这样,是不是就算是我的赢,这不仅是我和那个前尘往事里的他的较量。
这终于不是死局。他们之间的事,我早就错过。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光,正如好花不尽,好的衣裳总也穿不完,是我的幸福,我怎么舍得让它溜走。
、chapter60
我从小便是家族里的一颗阴暗的棋子。
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手受最好的教育,最严苛的训练。还有,一副善于伪装的脸。
20岁,我作为郝氏家族的一份子,夺得了西联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掌握了这个古老而嗜血的家族的生杀大权。我深知这个家族里每个人身上都流淌着狂热的血,因为一生下来,不去争夺,便只能看着血脉相连的兄弟将你狠狠地踩在脚下,卑贱地仰慕原本与你最亲近人的‘风彩’。
我知道在郝家人眼里,我已经成了恶魔的代名词。我亲手毁了我的哥哥的前途,将我的表舅打成了残废,恨我的人,很多很多。手段很完美,每个人心中都猜到是我干的,却没有一个人能奈何我。
我不想为我的狠毒找任何借口。
总之我还好好地活着,活着是需要手段的。
21岁,我被最亲近的人,我的母亲干了一刀,那时候我狂躁地想杀了她。从小便是她教会我残忍,教会我无情,因为我只是她的工具,她现在权势有了,声名有了,却发现儿子不听话了。
我一直用行动去证明,暴力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谁强谁就是赢家。
可这一切,被一个人改变。一个让我这十年都如同生活在炼狱中,捆扎了我手脚的男子。
他比我更狠,却又比谁都善良。
那些日子里的清晨过于简明,或许有花红吐蕊,紫蝶逗情,也似乎灿烂的霞光拐了弯般地打在他的身上。我只记得翠绿的香樟下的两人,一高一低,不需要一景一物的衬托。护士红着脸讨好般地为了寻找话题,她告诉我,那个轮椅中的男子,昏睡了两年了,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另一个男子,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来。
我诧异地打开窗户,或许惊动了座椅边的那人,他并未回头,只是起身将轮椅推得远了,轻缓地,像是怕打扰人般移到另一颗树下。
我诧异因为我一直以为,那轮椅里是一位女子,或许因为疾病的原因剔短了头发也未可知。可居然是个男人。
同性之恋,我常听说过,以为那不过是□的畸形发泄。
可他,又是为了什么?
那时我对同性恋,有着很深的排斥和鄙夷。
我制造机会,与他结识,这是一个像冬日暖阳一样让人感觉温暖的人,纯净,善良。
这些并不足以吸引我。
可却不知,他的魔力到底在哪里,似乎永远不卑不亢,却又比谁都自信骄傲。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感觉。
造化捉弄,几个月的挣扎过后,我自甘堕落到我所讨厌的行列之中,我承认我或许是世人所说的同性恋。为了他,我想试一试。二十多年来,我惟独没有去触碰爱情,我从小就知道我要成功必须要避讳的东西。我想知道,在感情上,我能不能全胜。
后来,我找到机会,欲强行逼迫他,我想击垮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我承认,那是我一生中最重大的一次失误,至少,在我经历的这许多年里,给了十年悔恨的一件。
我早知道他行动不便,我以为他难以逃脱,那日他全无反抗,只瞬间变了脸色,他只说,你会后悔的。
我从来都是爱挑战的人,把他的话抛在脑后,狂妄地吻了他。
我的动作尤其地激烈,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鄙夷,却依旧冷静地不似凡人。
我都错觉地以为,我是十恶不赦的。
最后的关头,我止住了。我庆幸我的理智,也痛恨我的理智,否则没有接下来的十年的纠缠。。。。。。
西联股票在交易时被人动了手脚,交易的最高峰股民纷纷抛售,剩下的股东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亲兄弟般合股弹劾我。往日我断定了生性狡诈的他们断不会相信别人,冒这个险来制衡我,哪个都担心一旦失败,自己可能会被我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一次,破天荒地,我被弹劾了,手下的公司不是因为业绩不好,竟然阴沟里翻船,是在股市里被股民生生地剥皮抽筋。
各方面的危机迫使我不得不放弃西联的执行董事职位。
我调查了一年,发现了幕后主使人,竟然是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大学的老师,这种大门不出我二门不迈在几次闲地上误人子弟的腐朽家。
手下送来他的资料时,我先是被名字刺了一下,看完资料,我热血沸腾地,将这些东西全部烧掉,连带着将所有有关记载他资料的网站全部销毁。我知道支付一笔医疗费还有如此奢华高档医疗服务需要多少资金,我早该想到,他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而已。也许,那只是为了赢得更多时间照顾病人的幌子。
僵持了许久,我始终没有获得西联的主权。
我的优点是狠,可是对于他,我下不了手。
他是一个对手,我竟然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