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罕一愣,不觉又笑了起来,这丫头八成根本都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什么?”
“弯下来,弯下来就对了。”小怡叉着腰,挥舞着小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还是弯下了腰,一手不着痕迹地按压着左侧腰际的伤口,隐忍着牵扯伤处的疼痛,面上不露分毫。
“呵呵呵……你才是乌鸦嘴!呵呵……”小怡小手一扬,漫天的青草落了下来,沾在头发上,还有心上。
少女的笑,近在咫尺,在纷纷落下的青草间,是他眼中,草原上最美的画面。
“丫头。”阿罕直起了身子,也不管满头的青草,伸出大掌,在小怡的发顶一阵“蹂躏”,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就成了“鸟窝”,“一点都不好笑。”
“啊啊!谁是丫头!我才不是丫头!我是小怡!今日我十岁了!”小怡按着蓬松杂乱的头发一顿跺脚,张牙舞爪却是奈何不及阿罕高。
“你是我阿罕的丫头。”阿罕笑得越发灿烂,看着眼前终是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的少女。
“才不是!要是的话,怎么可能今年生辰没有桂花糕吃?!”小怡恨恨地挥着小小的拳头,还是说了出来,想她等了一上午什么都没等到,就满心委屈。
“桂花糕么?”阿罕见着小怡娇蛮模样,忽然起了玩心,“做我阏氏啊,做我阏氏,我日日给你做。”
“当真?”小怡仰着头,看着阿罕满脸的笑容,没有半分勉强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了。”
“什么?”阿罕却是一愣,完全想不到小丫头这就点头了,“你知道阏氏是什么意思?”
“知道啊,就是新娘子啊。”小怡哈哈而笑,顺手一拍,正拍在阿罕腰际伤处,“这个都不知道,你当我小傻子么?”
“……”阿罕咬牙吞下闷哼,继续确定道:“……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子?”
“愿意啊。”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小怡天真烂漫地笑着转身在草地上欢呼起来,“桂花糕!欧欧!桂花糕!!每天都有桂花糕!”
“……”阿罕压着伤处,手上温热湿滑,果然是张乌鸦嘴啊。
少女在风中欢腾跳跃,乌发轻舞,银饰叮当,双眸如水一般清澈,笑容如春日一般温暖,大漠男儿静静看着,像是有些痴了,也就忘了痛了。
傻的那个,分明是他,耐心等着丫头长大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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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久必分,那一场劫难,事后想来,大约避无可避,在劫难逃。
那日守卫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待到赶回来,暖暖已被抓走。满屋子的狼藉,南宫月虹双眼通红,偏偏一滴泪未落,小怡哭了一夜,怎么劝都停不下来,赫连戗穹看上去镇定,却是几次端了空的茶盏来喝。阿罕带着人到处搜寻,挨家寻找,暖暖却像是蒸发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如此惶惶不安地过了三日,来了消息,两日后约在东北裂谷。
交换。
暖暖,或可汗扳指,依旧是野心勃勃不安分的撩特尔。
赫连戗穹在可汗床边待了半日,南宫月虹也在可汗床边待了半日,之后夫妇俩关门待了半日,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不是选择,这是逼迫,逼迫放弃。
待到两日后,赫连戗穹和阿罕,还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去了东北方向的裂谷,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谁都知道,今日把暖暖接回来的可能性根本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