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挚不忍,叫道:“你打他**什么!”
他不能自由行动,只得心疼地向飞流招一招手:“飞流,过来。”
飞流满眼委屈,吃惊之余,不明白苏哥哥为何如此狠心,也是双眼含泪,一副要哭未哭的光景。蒙挚将他捂着脸的手拉下,发现梅长苏这一掌下手不重,那五指红印只消揉上几揉便也可消去了。
他抬头看了眼梅长苏,知道这一掌不是被打的人痛,打人者才受伤最深,不由叹了口气,想安慰也找不着言语。
列战英没料到飞流一事会闹至如此,着实为之一怔。他眼见局面僵持,忙不迭将怀中一卷书册摊开呈上:“启禀皇上,围剿之中活捉大渝医者,这是他呈上的《大渝民方要略》全本,其中载有接骨断续的疗法。此人现已招供,愿将功补罪,襄助蒙大统领愈疾疗伤。”
蒙挚的伤势尚有转寰,本是皆大欢喜。可就在此时,飞流忽地扑向蒙挚怀中,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蒙大叔可活,苏哥哥要死了……”
他的话没头没脑,却实在骇人听闻,当下周遭为之一静。萧景琰头皮发麻,大步上前将他从蒙挚怀中拉开,握住飞流双肩,厉声问:“飞流,你说什么?”
“水牛……”
“飞流!”梅长苏一声低喝,却打断了他,“还没闹够么!”
萧景琰看着他把飞流拉走,仿佛遮掩什么秘密般迫不及待,一股似曾相识的恐惧立时袭来,敏感如他,犹如旧日疮疤被人触碰,瞬间伸手,紧紧抓住梅长苏的一臂。
梅长苏回头。
初升的朝日伴着霞光将色彩投映在萧景琰的脸上,只见他眸色坚定,缓缓摇了摇头:“今天不说清楚,他不能走。”
黎明的光亮战胜一切,夜色在他们的面前仓皇败走。一切秘密终将不复隐藏,所有真相都会大白于人前。
梅长苏放开飞流。
将士们领过赏赐离去,萧景琰一行返回宫室。
梅长苏坐在榻上,飞流站在附近。他似乎仍惮于先前那一巴掌,与苏哥哥之间保持了距离,并不如往常那样贴身而立。
“先前打了你,是苏哥哥不对。”梅长苏的语气放软,伸手想拉他,却被飞流侧身一让避开。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将飞流拉到身前,深吸了口气,问道:“飞流,你刚才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飞流抿紧嘴唇,似是察觉自己走漏了不该走漏的消息,垂下头谨慎地摇了摇,死都不愿开口。
萧景琰眉头皱起,凭直觉猜测:“苏哥哥的身体,是不是没有康复?是不是还有什么很要紧,甚至……要命的病?”
飞流拼命摇头,本来还避着梅长苏,这时像忽然忘了方才的一掌,求助似的望向苏哥哥的眼睛,结巴着道:“我……我不能说。”
不能说,便是猜得不错。
萧景琰突然觉得,脊背一寒。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