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哪懂得什么病不病的?”蔺晨跟着众人一同入屋,此时忽然将飞流往怀中一揽,说道,“别看他长这么大个子,脑袋还不及你我一半灵光。你要是相信他的话呀,可就真是比他还傻了!”
“可……”飞流在他怀里挣扎,似是不甘心被人冤枉,但他张口刚要说话,却又被蔺晨捂住了嘴巴。
只是如此解释,并不能叫萧景琰信服,他也不理这二人如何矛盾,只是又将脸转向梅长苏:“小殊,你告诉我。”
梅长苏知道此事没有逃避的余地,双手隐在袖中握紧,缓缓站起:“景琰,这事本没打算瞒你,只是先前,并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萧景琰摇摇头,打断他:“只要是你亲口说的,什么我都信。”
梅长苏叹了口气:“我不曾告诉你,其实冰续草也有毒性。”
他将一切和盘托出,包括冰续与火寒之毒如何残余,自己这几年来时常反复的病症。就连未来如何未卜,以及此病无药可医,都原原本本地道来,没有丝毫保留。
萧景琰只觉身上一股似曾相识的寒意,由头至尾,将他浇得透彻淋漓。
半晌,他才从彻骨的冰冻中苏醒,站起身,朝蔺晨恭恭敬敬地躬身,不顾对方躲闪,连作三揖:“蔺先生,您是当世神医,不知小殊身上的毒性有何法可解?”
蔺晨虽是山野之人,却也知道受不得皇帝大礼,当下要逃也是不及,颇有些埋怨地嚷嚷道:“唉唉,你这是做什么!”
梅长苏苦笑,去拉萧景琰:“景琰,我说过,这毒前所未见,哪能有什么根治办法?你别再为难蔺晨。本来五年前我就该去地府报道,现在每过一日,都当是赚了,又有什么可怨,有什么可惜呢。”
“不,总有办法的,火寒之毒都能解……”萧景琰只是固执不听。
蔺晨却在旁附和梅长苏道:“长苏说得不错,此毒的确无法可解……”
“五年!五年行不行?”萧景琰不等他说完,忽然冲过去握住梅长苏的双手,没头没脑地就说,“小殊,你等我五年!”
梅长苏见他如此,喉头发苦:“你这又是说什么……”
五年后将天下交予庭生,虽然稍嫌仓促,但应当不影响大局。萧景琰脑中飞快掠过自己的计划,看来事不宜迟,必须尽早开始。届时自己挣脱枷锁,与他畅行天下,便可朝夕相伴,形影不离。只是不知……
不知他是否熬得过五年。
蔺晨见他堂堂人君语无伦次,连自己的话也不肯听全,显是被恶讯刺激,有些神魂颠倒。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想到大梁皇上比我这大夫还医术高明,想叫人活几年,便能活上几年。哎,看来真将我当成了庸医,权充作摆设了。”
萧景琰正在悲痛之中,听他说得轻巧,当即怒不可遏:“这是小殊的命,你还有功夫说笑?”
蔺晨反唇相讥:“我给他治病多年,他的身子,我还不知道?”
“知道不一样束手无策?”
“谁说我束手无策!”
蔺晨说完,与萧景琰面面相觑。室内一下安静,连喘气声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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