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我边端出咖啡边说。
挂井点点头。仿佛洞察一切般沉默了一阵,才有些顾虑地问:“金钱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说是,他可能会要我说明该如何援助。那时的挂井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表情语调都和平时没有两样,可我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
仿佛所有的杂音都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我的心里安静得出奇。我并不觉得愤怒,也不认为他是在看轻我或是过分同情。只是,那个瞬间,我什么都不愿去感觉。
“也不是……不是钱之类的问题,而是别的。也许挂井学长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
盯着咖啡杯里蒸腾出的雾气,我几乎恍惚起来。后来我究竟说了些什么,几乎完全没有印象。越是努力藏起内心以免被他看透,不自然拔高的声音越是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回过神的时候,挂井的表情比来时更加莫测,已经开始准备回去了。
“也许我有点多管闲事。”对上我的眼睛,挂井说了句有些道歉意味的话。随即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说了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商量”,便回去了。
虽然没对他讲过家里的事,但我是私生子这件事,他还是能觉出来的吧。
拜托,不要再这样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是抱着见叔叔的儿子的想法才去接近他的。只是想再次确认自己有多悲哀而已。“瞧瞧,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沉浸在这种优越感里而已。仅此而已。
拜托你快醒醒吧——
3.
“佐贺说今天在我这边睡,来一起吃晚饭吧。”
挂井打来电话邀请,我当然没法拒绝,答应了他。
看看屋里,我叹了口气。堆成山的纸箱仍然不见减少,虽然买了垫子和窗帘,却连包装都还没有拆。
我甚至又找了一次房子,考虑要不要搬家。那样一来,就不用拆包了。讽刺的是有了母亲的保险金,我在金钱方面没有任何顾虑。
再叹一口气,我在还没打开的垫子上坐下,朝还没挂上窗帘的窗外看去。虽然从这里看不到,不过左前方应该就是挂井所在的公寓。很近,又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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