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眼见争不过他,掌中狠力一收,干脆将壶身碎了。
酒气溅上他衣襟,二人手中皆是一空,终于都消停下来。
气氛沉重无比,萧四无却怡然自得,“下毒了?”
尤离瞳孔微缩,想否认却觉得没有必要,索性道:“对啊,生气么?”
萧四无摇摇头,拎起他被酒液染透的衣襟,嗅着酒气道:“萧某虽不善毒,但也不是一窍不通。”
他根本无谓纠结这种问题,“那个解药,当真没有问题?”
尤离正色道:“没有。她也通医术,我和先生——哪一个会那么蠢?”
他阴恻恻地一笑,“不过,人各有异,谁知道呢……”
“夫人就那么执着,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
萧四无立刻想笑,原来良景虚的所作所为他自己也不能理解,只消没有了江熙来,良景虚也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他道:“你好像有也有事想问我,憋着是不是很难受——”
尤离抬指点在自己额前,“杜云松说的那些话,一直在这里挥之不去……”
萧四无料想是这样,“依我来看,试药的人不需要会说话。”
尤离笑出声来,“说的正是!”
起身到架子上取了两瓶入怀,径直便往门外走。
萧四无的笑音勾住他脚步,“良景虚,夫人说的那些话,萧某可一句也没有信。”
尤离扭头道:“等我回来。”
杜云松已经服了第一碗药,明月心的大喜或大悲就在这几日了,宿愿若得偿,这位夫人定会开怀。
若又失败,属下们的日子又要难过。
马芳玲又到了瘾症发作的时候,人虽被捆在一边的红椅上不能动,依旧拼命挣扎,手腕磨出血印。
杜云松也难以移动,听到脚步声便扬头,看到尤离如期而至,灰败的脸上回光返照一般有了血色。
尤离先查看马芳玲的情况,他和这夫妻俩本不会有过节,害得他们至此也无甚所谓,然后打开牢门蹲下去查看杜云松的脉象。
杜云松开口道:“你我本无过节,若在下……曾经,说了错话——”
尤离已蔑笑道:“更难听的我也听过,有何所谓?”
他笑了,“若只是要报复二位,何必如此卑鄙如此麻烦。都是夫人的命令罢了,有些话若非要夫人跟我明言,那我就太蠢太无用了。”
杜云松双拳紧握,尤离偏要继续煽风点火,“夫人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懂了么?”
他眉心一蹙,殇言在手里握得越发腻滑,杜云松一直盯着马芳玲,急道:“你先给她……”
尤离道:“自然会给她的,但是我想问你——”
他看到杜云松眼里的悲怒交杂,听那人咬牙切齿。
“你问。”
殇言已被他手心的温度完全浸透,微微一松手,就从他手里落下去,一直滚到一边的杂草旁。
他仿佛想通了点什么,忽地起了身,从怀里掏出一瓶,随即一把钳住杜云松下颌逼他张口,尽数灌下去。
杜云松喉间剧痛,像被活生生地喂了一颗烧得正旺的炭,五脏六腑皆要被燃尽。
一声也没有发出来。
尤离仰头一叹息——
“试药的人不需要会说话。”
一声惊雷从远处响起,牢里看不见闪电的光,只能感觉到夏季雷雨前的闷热,湿气从地下泛起,马芳玲的剧烈挣扎带着自己和椅子一起倒了下去,惊得尤离回头。
女人眼里憎恨至极,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
尤离走过去拔开瓶塞,直接将药粉往她脸上倒,呛得女人连连咳嗽,嘴里咒骂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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