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一声欢呼。弟子们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在,战意上涌,所有的疲惫和伤痛仿佛尽数消失,转身重新投入战局,奋力砍杀妖物。
太清轻抚长须,亦是情不自禁露出得意之色。婵幽已死,此战琼华必胜无疑。
青阳和重光亦是面露喜色。青阳笑着摇头,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白,颤声高呼:“掌门小心,她是诈死!”
然而已经太迟了。只见婵幽忽然“死而复生”,出现在了太清身后,出手如爪。太清还不及回头,喉咙已经生生被婵幽细长尖利的指甲的贯穿。
门中有几个女弟子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太清真人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坠落了下来,狠狠地摔落在地。周围的梦貘一哄而上,似是要一泻心头之愤。一代掌门,竟是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各长老无一不是身形颤抖,面色铁青。
青阳长叹一声,哀叹道:“莫非琼华数百年基业,便要毁于一旦了吗……”
人心再次涣散,这一次恐慌之情更甚,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掌门一死,无数弟子顿失战意。而这厢各梦貘却是群情激愤,撕咬踩踏的动作愈发迅速剧烈。不少弟子手无招架之力,生生被这些妖物撕成两半。
凄厉的哭号惨叫声再次响彻琼华上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昔日庄严的修仙大派此刻已沦为人间炼狱。
这厢夙玉再也按捺不住,声音颤抖地再次开口:“师兄,我们当真便要坐视不理吗?”
玄霄双目狠狠盯住羲和剑,面色沉稳,毫无丝毫动摇。夙玉忍不住哭喊一声:“师兄!”
玄霄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悲恸、愤恨、焦虑。诸多情绪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令夙玉愣怔当地,久久无语。
玄霄开口,字字如同坠地:“夙玉,并非我们袖手旁观。而是为了琼华大业,我们必须坚持下去。”
夙玉口中喃喃:“琼华大业……”
玄霄道:“掌门已经身死……若我们就此前功尽弃,难道你能甘心吗?”
夙玉颤声道:“师兄……琼华大业……当真值得如此牺牲吗……”
玄霄心中一颤,猛然拔高声音道:“你在胡说什么!莫非到了此刻,你还敢心生犹疑吗!?”
夙玉少见他这般神色,焦灼之中仿佛还隐带一丝惶恐,心中亦是闪过一丝惊惶,当下咬唇不再开口。
她催动着剑气,继续专心维持着剑柱,却无法做到两耳不闻。卷云台上地狱般的响动不断钻入她的耳朵,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内心。恐惧和责任两种情绪激烈争斗着,心中从未有这般挣扎和痛苦难当。
云天青手中握着寒光,剑身和一身道袍早已浸满鲜血,分不清是同门还是妖物的。他心中凄凉,早已不存多少战意。看着身侧还在奋战的夙莘、玄震等人,脸上皆是疲惫和绝望之色。谁都不知道再争斗下去是否还有意义。
云天青忽觉脸上一凉,抬头看去,不禁心中一抖。四季如春的昆仑山巅竟是飘起了飞雪。
天生异象,实为不祥。
没有人停下动作去赞叹和欣赏。争斗已经沦为杀戮。人的心因为杀戮而变得麻木和冷酷,便不会为任何他事所动。
雪越下越大,掩埋了那些死去的弟子的身影。落在□□的肌肤之上,刺骨的寒意仿佛一直冷到心底。
☆、决意
这一场鏖战持续了整整五日。偌大一个琼华,四处弥漫着血腥和戾气。死伤的弟子已达数百人之多。大师兄玄震更是为了护得同门性命而命丧妖口。剩下还在苦苦支撑的除却几名长老,仅仅只剩下云天青、玄霄等寥寥数人。而几人五日五夜不眠不休,水米未尽,即便意志再坚定,也恐是强弩之末了。
最后,玉石台上的夙玉率先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玄霄大惊,立刻停手,抱着她冲下玉石台。一旁眼尖的弟子连忙跑上前来,准备将夙玉扶回房中。
只见夙玉面色惨白,四肢冰冷,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像是饱受寒冷之苦。
听闻玉石台这边人声喧哗,云天青心中一惊,三两步冲上前来,见到夙玉的情状亦是面色一变。
“这究竟是何原因?”
玄霄抬起头,面上亦是焦虑万分:“虽不明具体原因如何。但恐是久撑不住,遭望舒寒气反噬。”
云天青睁大眼睛道:“反噬……?”
玄霄道:“羲和、望舒本是一对雌雄双剑。羲和属火,望舒冰寒,两者一阴一阳相互牵制。但想来若是宿主心智不定,或是无力驾驭仙剑之力,遭其反噬也不无可能……”
这些都是玄霄自北溟之畔陷入魔障后,闭关苦思后的推测。他本想将这个可怕的结论永远地埋藏在心底,但是不知为何,看着云天青此刻严肃和震惊的眼神,却是不自觉地尽数托盘而出。
云天青目睹眼下夙玉情状,又回想起玄霄入魔的姿态,顿时只觉心胆俱裂。
——如此修仙以求飞升之法,当真不是入了邪魔外道?
他本想责问玄霄为何不早些道明真相,可是看着他眼下青黑的眼圈和憔悴的神色,硬生生地又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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