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数的能量爆炸在前面升了起来,它们有序的向两边挪动着,似乎彰示着一切顺利。
魔兽群从侧面向我们包围了过来,而队伍的速度并没有减少。只是,耳边的音乐变得更加丰富了。我听到了无数种的咆哮,有人类的也有各式魔兽的,他们和能量爆炸声纠缠在一起,仿佛地狱里面的交响乐。
几分钟之后,我看到了在自己身边战斗的战士。菱形的战阵交替了将近一半,我们已经真真正正的陷入了魔兽的包围之中。
漏网的魔兽从空中不断掉落到人类战士的血肉所铸的通道里面,冲击阵中的战士出手了,血腥味开始进入我的嗅觉系统。
一头魔兽从地上踉跄的爬起来,它第一眼看到我们的时候,奥索维的长剑就扫过了它的脖子。
每个小队在前进的时候都有一名成员专门负责挡路的东西,奥索维现在就在扮演这个角色。
我感觉到队伍的速度似乎减慢了,这说明前面接触魔兽的战士已经遇到了真正棘手的东西。
又过了不知道几分钟,喊杀声越来越响,我知道自己上阵的时刻就要到了。
挡在视线前面的小队越来越少,我很快就看到了两侧的空中所飞散的肢体和鲜血。
当紧挨着我们前面的那个小队大吼着用能量炸开蜂拥而来的魔兽,并将它们努力推挤到左边的时候,我的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
那仿佛是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深渊,色彩斑斓的生物占据了视野中的每一个角落。它们像是虫子一样向我们倾泻了过来,几乎在下一秒就会把我们全部淹没。
然而理智还是胜过了恐惧,我手中的骨矛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我几乎走神的当尔它已经刺穿了第一只向我扑过来的战兽。
那只战兽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嚎叫着,我能够清晰的看见它一层一层的利齿在我的面颊前面疯狂的开合。
骨矛扎的很深,已经来不及抽出来了。我将它连带着上面的魔兽射了出去,然后凝聚了另外一根。
那只被我刺飞的魔兽刚刚落地,还想挣扎着重新扑过来,然而它后面的里奥雷特们就已经将它踩在了脚底下,活生生的变成了肉泥。
漆黑的法球从我的余光中一闪而过,三只魔兽被初邪砸飞掉。法球在空中一个回旋,爆发出一阵魔力的光彩,紧接着就是极高频率的乱窜。
身后的通道算是勉强建立了起来,紧跟着我们的战士从我们身后掠过,剩下的工作就是保证我们自己的存活了。
一只只魔兽冲上来的时候,我都用骨矛和骨盾将它们硬生生的顶开在了一边。不需要浪费能量对它们进行杀伤,这是奥索维早就说过的事情。
奥索维这时候静静的呆在我们后方,等待着下一轮的战斗力替换。
初邪的法式很奏效,在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切还很轻松么”的错觉。
然而还没等我的想法消逝,斜上方就掠过了一丝黑色的闪光。
一只人形里奥雷特用巨大的增殖手臂一把抓住了空中的葬敌法球。葬敌法球砸烂了它的那只手臂,然而另一个里奥雷特也冲了过来,他用一股影族常用的阴影能量裹住了大大减速的葬敌法球。
下一秒钟,初邪就暴露在了不计其数的魔兽攻击之下。
当我看到几十只魔兽从各个角度扑向失去了武器的女孩之时,绝望的吼声几乎要从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了。
然而奥索维如同他所承诺的那样,在千钧一发之际拦在了女孩身前。他手里的双剑像绞肉机一样舞动了起来,风暴一般的刀刃卷走了铺天盖地的血肉,那些魔兽就好像肉块一样被切的粉碎。
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战斗的姿态。双剑的用法虽然有所不同,但那种出剑的速度和力道,是完全超脱出人类的层次。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记忆深处。那是我和幽鬼、食影者一起前往光面之时,最后遇到的那个女孩。她也用的是双剑,并且以一己之力扛下了爱丝弥蕾与鲁恩希安的联手攻击。现在的奥索维有着和她相似的身姿。
“后续法式跟上!”奥索维对身后的初邪大吼。
初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立刻做了新的手印。葬敌法球从内部爆发出了一层稀薄的黑色能量,成功抵消了禁锢它的牢笼,然后迅速回旋到了主人的身边。
还没有等我们松口气,一股更加强大的能量压迫就顶了过来。
一头巨型里奥雷特战兽踩着自己同胞的身体,从远处狂吼着向我们冲了过来。它有着流线型的黑色身体,五米多高,体型看上去像是熊类,只是身上的各种甲胄和倒刺让它显得比任何一种熊类都要狰狞。它厚重的脚掌有些像是龙爪,每一步都能够踩碎几只战兽的身躯。
和我曾经战斗过的那头蛇形深渊瞳魔相比,它要小太多了。可问题在于,这一次被包围的是我们而不是它们。没有办法进行迂回,也没有空间进行闪避,这种强行冲撞太致命了。
又是奥索维第一个冲了过去,他在空中舒展身体,接连不断的对那头巨兽打出能量弹。那是很强的能量弹,它们产生的爆炸极大的缓冲了巨兽的冲击速度。
我只能说奥索维在处理这种状况的时候太有经验了,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应对的选择,否则不可能这么快的凝聚出高威力能量弹。这是经历过无数真正与里奥雷特之间的暗面战争才能够掌握的战斗意识。
奥索维暂时解决了被巨兽碾过危机,然后和它战斗了起来。可是我这边的麻烦却并没有减少,又有两个人形里奥雷特同时向我冲了过来。
我将手里的骨矛用力向他们投了过去,这个动作只减缓了他们其中一个的速度。不过我也并不指望这个攻击能真的取得什么效果。
我这么做的原因是要拿神宫,对低级魔兽而言,用神宫实在是太耗费能量了。可是这几个对手让我不得不选择自己最趁手的武器。
就仅仅是去抽神宫的时间,有四头魔兽就已经撞在了我的能量护罩上。好在我的防御能量还算充足,并没有被它们攻击到。
初邪在我后面,她已经尽全力去砸开向我围来的魔兽了。可是魔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而她也不可能放弃自我保护。
第一个冲上来的里奥雷特似乎是噬族,因为他还没有很好的塑造身体,在腹部留着一张血盆大口。
那种完全不符合人类结构的器官让我后背发麻,没有人会喜欢被那种东西咬上一口的。
不过那似乎代表对方的等级不会太高,毕竟影族的领主就算强大也不可能完全支配其他种族的高级人形种。
神宫的光芒一闪,咱我们错位的时候就已经切下了他的一只胳膊。而他的攻击被我的防护罩所吸收,震得我胸口一阵淤塞,却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
用能量刃劈开几只伺机扑来的战兽,我回头去看自己的战果,结果却迎来了一把骨刀。
神宫勉勉强强的接下这一击,我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急忙往侧面加速以躲过后续攻击,结果却直接撞在了其他的魔兽身上。
那个低级的战兽被我撞了个重伤,所以没能攻击我。但是当我重新找回方向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了魔兽的包围之中。
奥索维在不远的地方和巨兽战斗着,我能定位他的所在,然而初邪却不见了。
四周全都是魔兽以及和它们死斗的战士,能量的光芒和爆炸从四面八方升起来,我根本无法找到初邪的位置。
一种极端的恐惧从心里升了起来,我向空中急窜,希望能从高处找到她。
然而紧追而来的人形里奥雷特却阻止了我的行为,它们两个一前一后对我展开了夹击。那个被我砍掉一只手的噬族已经再生完毕,我几乎忘了,阿纱嘉的族人根本不会惧怕那种伤害。他刚才就是在以牺牲肢体的方式来换取我的防御破绽,如果不是我的能量比他高,或许我已经死了。
两个敌人的攻击频率很高,他们深知人类的弱点,任何可观伤口都会使我们的战斗力大幅下降,所以我们必须制造强大的护罩。他们就是希望通过以伤换伤来消耗我的能量。
不光是他们两个,只要一有机会,战兽们就会扑过来填补他们的攻击漏洞。能量护罩不停的闪烁着,五分钟之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有些不够用了。而这段时间里,我更担心的还是初邪的安危。
心里面像是着了火,我越是想摆脱这两个敌人就越是手忙脚乱。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借着护罩强行挡了一波攻击,然后发动手印聚合了赎魂之铠。
这种高消耗的东西本不该在战争中使用的,可是我别无办法,或许下一秒初邪就会受到致命的伤害,我不能再等了。
赎魂之铠凝聚成功的下一秒,凝聚了能量刀刃的手臂就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忍痛回手一刀,正中对方的腹部,却被他腹部的大口一口将刀刃咬了个结实。
我连忙抬起另一只手,打算用肘部的骨刃去防御另一边的攻击,然而那攻击却迟迟没有来。
另一个里奥雷特的攻击停了,他愣在了旁边。
“朽骨!?”他用一种充满畏惧的声音叫了我。
我终于想起来,自己在骸族之中是有着极高的支配力的,这是【红函】上曾经告诉我的信息。虽然对其他种族的里奥雷特来说等若无物,但却足以支配任何领主以下的骸族。
或者说,甚至可以从黑无那里争夺这个骸族的支配权?
“杀了他!”我对那个骸族下达了杀伐的指令。
他照做了,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疑虑,但还是干净利落的将手里的骨刀挥向了旁边的那个噬族。
借着这个机会我用力抽夺回了神宫,然后急速上升。
我不禁想,如果我支配着手里这双对戒的同时,也和阿纱嘉签好了终极契约的话,说不定可以给这场战斗的敌人增加不少反叛者。
不过这也只是幻想而已,毕竟影族的战斗部队里面绝大部分还是本族的战兽。而且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抵消对方多个将军的支配力。
我一边将不断扑过来的魔兽炸开一边四下扫视,终于看到了葬敌法球的光色,然后重新向那边冲了过去。
“初邪!”我高声叫着女孩的名字。
地面上铺满了被钝物击碎的里奥雷特血肉,我辨认出了三具人形种的残骸。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在我向女孩所在的方向冲过去的时候,那如同龙卷一般旋转的法球缓了那么一下,我借着这个机会突入了初邪的身边。
在法球制造的风暴中央,女孩跪在血泊之中,她的身上是各种能量爆炸和魔兽留下的伤口。
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不甘的表情。
“……还说什么要保护我呢……”
在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她向后倒去。
我一把抱住她,然后看到了她胸口巨大的穿透伤,那里钉着一根里奥雷特的爪子。
一股刺骨的寒冷将我笼罩了起来。这种感觉我曾经体会过一次,那是足以让我放弃生欲的可怕体验。
黏滑的血液在瞬间就沾满了我的手,很多很多的血,那些血让我恐惧的浑身发抖。
“不要闭上眼睛!”我大声喊着女孩的名字,努力阻止自己去想象即将发生的悲剧。
女孩嘴巴微微颌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紧接着,庞大的魔力云从她身体里面溢了出来,就好像倾泻而出的洪水。
和能量不同,魔力在形成法式之前不会和任何东西产生相互作用,它们迅速充满了我们身边所有的空间。就好像,初邪的生命力如同她的魔力一样在不可逆转的喷涌着。
“我不会死的……不能死……还没赢……好痛……”女孩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她的喉咙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不可控制的魔力云翻腾着,似乎想要聚集起什么形状。可是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它们只是一点一点的消散掉了。当初邪失去意识的时候,她的魔力似乎也都倾泻了个一干二净。
失去魔力支持的葬敌法球消失了,围在周围的魔兽再次向我所在的地方扑了过来。
已经顾不上能量上限之类的事情了。我抱紧初邪,用剩下的一只手握紧神宫,大吼着将能提升的能量都负载在了上面。
神宫的刀身爆发出了夺目的光彩,那是溢出的能量所残留的痕迹。我一边抱着初邪向回冲一边将神宫舞成了一片混乱的刀光。
前面挡路的魔兽被强大的能量刃切的粉碎,身后却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攻击冲击在我的防护罩上。我能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打碎的鸡蛋一样,内脏被接连不停的冲击搅成了一团,剧痛几乎控制了我的意识。
可是我没办法停下来,哪怕早一秒也好,我必须要带初邪回去。什么队形、战阵、任务已经完全被我丢在了脑后,在无穷无尽的兽群之中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
不知道是因为战斗减员太严重还是像我这样无视阵型的人太多,潮水一样的魔兽似乎已经突破了我们水滴状的战阵。我几乎已经看不到身边的同胞了,所能做的就只是不停的把闪耀的神宫一次又一次的斩下去。
不知道杀了多久,手臂似乎都已经失去知觉了,神宫的光芒在掠过又一头魔兽头颅之后像残烛一样熄灭了。能量就要见底,而我却仍然没有看到希望的边际。
臂弯里的女孩沉重的像是铁块,我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她仿佛就要变成我记忆中的飞灰了。
我听见自己绝望的嚎叫着,已经失去了能量的神宫以不甘的姿态继续劈砍着扑过来的魔兽,直到手臂怎么都抬不起来。
大概就要这样被淹没了吧……已经麻木的双腿完全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了。
“站起来!!贪狼!!”奥索维的声音从远远的后方传了过来,他嗓子已经嘶哑了。
我听到了比身边各种魔兽的嘶吼还要吵闹的声音,一头战争巨兽正朝着我们的方向冲过来。
该放弃么?初邪已经不在了,我就这样被那头巨兽踩死不是也挺好的么?
然而我的身体却不是这么做的。双腿像是自动做出了反应,支撑着我向后面用力跃了半步。
一柄巨剑堪堪从我面前斩过,在距离我半米的地方凶残的迎了上去,截停了那头巨兽。
巨剑的主人是我从没见过的重凯甲战士,他用惊人的速度再次抡起巨剑,在巨兽身上不断留下新的伤口。这个战士的个头比我要矮不少,但是体型却非常宽大,他和他的剑像是铁壁一样挡在了我的前面,他救了我和初邪。
奥索维趁着这个机会跃到了我旁边,手里的双剑不知停歇的挥动着,屠戮着所有试图接近的魔兽。
“站起来!!这狗屎战斗还没结束呢!!”面前的战士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