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凝单手把脸一捂,哇地一声哭给他听。明知她是假哭,但他还是很没用的慌了手脚。总是很笨的用同一招,但这一招每次都很有用;他把头低着,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唇,把她哇啦啦的哭声捂着,把她的□□也一并吞进自己肚里去。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两个人牵着手,小孩子似的胡乱闯荡。苏雪凝在他面前,会做出不可思议的笨事,会说出莫名其妙的蠢话,挥舞手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只有在他面前。身为名妓的苏雪凝,总不可能老是没有客,全心全意的和他腻在一起胡闹。
他看过苏雪凝待客的样子。她的微笑弯在一个恰如其分的弧度上,同样是那么一件轻纱窄袖束腰的衣服,在待客时,她举手投足里却添了几分风情,那目光轻轻款款,含笑望来,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那样的专注,能够令全天下的男人都感到至高的幸福与满足。他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两个人的小世界里,要凝聚起来很快,要中断也很快。
门板轻轻的被敲了一下的时候,他和她都知道了,这是有客来访的意思。苏雪凝挣脱他手的姿势,非常的自然。就像她伸出手,与他十指交握一样的自在从容。他恨极了她的若无其事。
在看到小左、小右领着一名男人走进来,苏雪凝微笑着迎上去,顺手将他甩出房,轻轻的,却坚定的关上门。他想拆了那扇门板,揪出那些男人,然后把她狠狠的按倒,让她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但他所有的愤怒,一旦意识到了这里,都只能化为一种空茫;他只是一缕魂而已,别说这三千阁,哪怕是整个世界,承认他存在的,也只有苏雪凝,以及这只有着湛蓝眼珠的猫。他只是一缕魂,甚至没有肉身。
茫然的瞪视着自己张开的手,他看着自己朦胧模糊的存在,看着张开的手掌底下,那打磨得晶亮的地板。他只是一缕魂而已。这个反覆确认的事实,令他开始懂得憎恨。
“喵。”它唤他一声。圆滚滚的眼睛那样的漂亮,湛湛蓝蓝的,无比澄澈。他望它,想要理解这到底只是它喊好玩的,或者它其实是在呼唤他。
猫儿把盘着的尾巴松开了,脚掌踩透他的鞋尖,做出抓挠的动作。长尾巴摇啊摇,然后轻盈的定住了。仿佛指针一样,准确的指向了一个方位,黑衣年轻人迟疑的抬头,顺着它尾巴的角度望出去。
他看见十二金钗里的那位夏语欢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走来,男人的表情充满忧虑,紧皱的眉心被夏语欢伸手揉开了,但没一会儿又紧皱起来。他站起身,看着那个男人。那张脸、那走路的姿势,他有印象的……
他甚至会想,他几乎没看过这个爽朗的男人,曾经有烦恼得紧皱眉头过。为什么这么忧虑以前他是怎么叫他的黑衣年轻人逼着自己努力的回想。他到底是……
圆形的回廊,只在中央建有一道下楼的梯子,若是懂武功、熟轻功的,当然也可以顺着长条的垂纱布幔直接下到大厅去,但是情况并不到这么紧急,犯不着从天而降的惊吓到大厅里寻欢作乐的人们。忧烦到了一种限度,他忍不住来三千阁找夏语欢,听她说说话,弹几首曲子,心里才稍微舒缓些。把这道回廊当成了散步的地方,他刻意避开了下楼的梯子,和夏语欢走在一道。
第5章死不见尸
“鬼燕公子,您不多休息一会儿再走”
扔下温好的酒壶,夏语欢小跑步的追上来,挽住男人结实的臂膀。她心疼的摸摸他透露出疲倦的脸庞,那新生的鬍碴还没刮呢,这对一向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清爽的男人而言,毫无疑问的说明了他这几个月以来,天南地北的寻找着自己兄弟有多么的累。
自从那个夜里,黑风门余孽偷袭君怀瑾,却反而遭到几近全灭的打击,尸身散在河岸吓坏了早起的渔民,但是被偷袭的君怀瑾却也下落不明。数个月过去了,与君怀瑾私交甚笃的江湖人士却没有放弃的寻找着他,鬼燕也是夜以继日的搜查着君怀瑾下落的人之一。
“见到你就好多了。”鬼燕勾起一个笑,虽然脸上仍然是充满疲惫,但其中对着夏语欢的温柔和真实,依然是鬼燕一贯的风格。
“我要再沿着河去搜一遍河底,那么一个大活人沉进去了,不可能找不到,鱼虾要吓也没有这么快。”他啐了一句:“那天杀的黑风门。”
“说不定不在河底呢?若是顺着河水飘走,也许有人救走才是。”夏语欢帮着想主意。
“沿岸都问遍了,都说没见到这个人,也没救了受伤的人……”鬼燕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沉默了一瞬,逼着自己不要想到坏处去。“总之,生要见人,就算死了也该有个尸体,找不到兄弟我是不会放弃的。”
“那君怀瑾能够交上您当兄弟,也不枉他来人世一遭,说是三生有幸呢。”夏语欢抚着他肩头,轻声道。
鬼燕闻言,却苦笑起来。“三生有幸”他苦涩的质疑,让夏语欢挽着他的手,稍微紧了点。“我那兄弟,这辈子算过得委屈了。习得一身好功夫,却硬是没能施展……”他眼神一暗,“这次出事,江湖上一片鸡飞狗跳,好几个世家弟子都出动了,连官府都有人暗中在搜寻他的下落……我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么多的兄弟。”他低头望一眼夏语欢,那豪爽的女孩儿温柔的仰望他,将他眼里的脆弱和伤痛都承纳下来。
鬼燕弯着唇笑了,笑起来却很惨。“你知道吗?我有几次见到他那些兄弟,才发现原来大家都认识,但谁也不知道原来彼此都和他有交情。你说三生有幸,但他出事的那晚,我们这群兄弟,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连他有没有开口呼救都不知道……”自嘲似的,他又叹道:“果真三生有幸……遇上这群保密到家的兄弟,三生有幸!”夏语欢紧紧偎着他,悄然的支撑着他的意志。
“我现在还烦着呢,前些天才知道的,那黑风门居然还有人没死绝。真是祸害遗千年。”他咬牙切齿。
夏语欢心下一惊,“还有那君公子不是剿灭了吗”“没杀干净哪。他们那晚围杀怀瑾,被怀瑾料理个七七八八,但还漏了一双男女逃了,现在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但肯定紧盯着我们找出怀瑾来。”
“如此执拗……”夏语欢微感困惑,问道:“是不是君公子手里掌握了什么秘密,才让他们这么不死心”鬼燕抿了抿唇,“说不定是武功心法吧。毕竟他是黑风门主最钟意的关门弟子,连女儿都许配给他了。但为了武功心法执着的追杀他这么多年,魔门的人真让人想不透啊。”“或许不仅是武功心法……”
夏语欢沉吟,“黑风门主的女儿,听说是死在他手上的。”“黑风门里练那种邪淫武功,”鬼燕疲倦的一抹脸,“他们晓得疼惜门主的女儿,怎么不想想他们逼死多少女孩儿”夏语欢忧心的观视他苍白脸色,那眼里血丝毕露,她很不忍。
“鬼燕公子,您真的应该多休息一会儿的。”“找不到怀瑾,我睡不安稳。”他的回答很沉,带着一种虚疲的叹息。
第6章吃酷
“喵。”长尾巴的猫儿摇摇尾,款款的站在路中央挡着他们的散步,鬼燕停了下来,夏语欢也跟着止步。两人低头望向脚边的娇客,鬼燕自然的微笑起来。他曾经偷摸了它一把,那时掌心里无比柔顺而温暖的皮毛触感,一直令他念念不忘。抚摸这猫的柔软皮毛,再凶暴的恶魔也会懂得温柔。真是个好孩子啊。那时候他微笑的这样想。“怎么啦坐在这里。”他弯下腰,对着猫儿说话,“要给我抱吗?”猫儿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然后一偏头,望向了一边怔怔望着鬼燕的黑衣年轻人。听着鬼燕不断提起“君怀瑾”三个字,他心里就一直感到一种痛楚。那种痛楚,更近似于一种心酸。他喃念着脑海里闪掠而过的呼唤。“……鬼燕。”“咦!”身材高大的男人惊愕的顺着猫儿的视线一转头,却寻不到什么,只有挽着他的夏语欢仰首望他而已;他困惑的拉拉自己耳朵。“怎么了公子。”她问他。他呐呐的,自己也摸不着头绪。“我好像听到怀瑾那小子在叫我……”夏语欢一脸迷惘,担心的望着鬼燕,决定要说服他在阁里睡一晚,养足了精神再去寻人比较好。她强硬的拉走了鬼燕,两个人紧贴着彼此,从黑衣年轻人面前走开了。黑衣年轻人怔怔望着不远处的鬼燕,他没有再开口喊他。但他的表情很沉重,仿佛领悟到了什么而宁静下来。回过头,他凝视着紧闭的厢房门,想着在里面待客的苏雪凝。合上眼睛的话,她那样微笑着倾听的容貌,就会浮现在脑海里,而令他无比的、无比的想念。然而,有一丝几近于叹息般的□□,那是女人的叹息声。不过瞬间而已,他的脸色铁青,而化成了乌黑的一团戾气。苏雪凝!妒恨的滋味如同野火烧灼。与模糊记忆中的旧友擦肩而过,却观视着对方的疲态与焦急的残缺忧心,倾听对方止不住的低声呼唤:君怀瑾、君怀瑾……他感到心里很疼痛。那样酸楚的,而感到被关怀的喜悦,以及无法相见的歉疚,还有许多的伤心。被寻找着的喜悦感之外,是如同以糖衣包裹的难过。他忽然有许多的话想要对苏雪凝说,想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肩窝里,想要让她听听他可能会有的名字,想要让她轻声的呼唤一次。呼唤他的名字。纵使他现在什么都还想不起,记忆里只有浮浅的片段。他并不晓得这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只是单薄的一魂一魄,残缺不全,才会这么迷但此刻他站在苏雪凝紧闭的厢房门外,清晰的听见她的低叹、只是一声而已。他的愤怒与杀意,也只需要一瞬而已。仿佛在他隐匿而虚幻的魂体内充填入沉黑色的嫉妒与愤恨,这深沉的负面能量与他本身强大的意志交会成足以令他化出实体的力量,那怨恨深重的意念将他的面目勾勒出阴戾,束发的青丝玉带崩落,于是他长发飘起,针扎般的刺进门缝,发出令听闻者毛骨悚然的厮磨声。他踏前一步。无形的气劲轰然前扑,将紧闭的厢房门扇破开,瞬间房里房外面面相觑,那跪在床沿背对门口的男子愤怒的回头瞪视,却又在下一瞬惊恐地瞪大眼睛,张开的嘴吐不出声音,他扔下床畔的美人儿,连自己的刀都不要了,仓皇恐惧的冲破窗扇逃出,那逃命的速度快得令人反应不及。那人的反应像是见到恶鬼。而床畔,一只衣袖被撩起了,露到肘弯的肌肤如此晶莹滑腻,那引人疯狂的名妓苏雪凝,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她瞪着被逃命的男人强行撞破的窗户,涌入的夜风低凉,吹拂得一室纱帘布幔不住摇曳,而她愣愣望向大开的门口处,那仿佛妒恨的厉鬼般凝成了实体,从地狱底层攀爬而出向她索命的那个年轻人……“臭阿飘!你在发什么疯啊把人吓跑了,谁来赔我的窗户!”她尖叫。但是被妒恨冲昏头的黑衣年轻人,无视于她根本抓错重点的质问,浓重的怨气令他拥有短暂的现形力量,他表情狠厉,踏入房来“凝儿,你没事吧?”“哪个不要命的在你房里动武了叫护卫来!”“哎呀,又把你房里的摆饰砸碎了对不对这些老是喊打喊杀的江湖汉子。”周遭几间厢房的门都打开了,与苏雪凝交好的几个姊妹淘赶了过来要探视她的状况,“雪凝妹子……”埋在被褥之中香汗琳漓的梅晴予抬起头来,担心的想要下榻着衣,去苏雪凝那里看看。巫邢天却将她按回榻上,“邢天……”她红晕满面,想要推开他的亲昵。“请她帮我养个蛊而已,小小的争斗是必要的。你放心,苏姑娘不会有事。”轻描谈写、一语带过的巫凰教祭司拥紧了心爱的女人,哄着她歇口气。意识朦胧的梅晴予一脸困惑,“雪凝妹子手边有养蛊”“呵。”“小左、小右把门关好,在外头守着,别让人进来。”苏雪凝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看上去却能明白她瞪着破掉的窗户已经气到发抖。浑身战栗得连话都无法回答的,两个小侍女担忧的看着她,却被她微笑脸庞底下的狰狞气势吓住了,无比听话的带上门,把所有的人挡在门外,两个小小的雏儿与一只优闲趴在门槛前假寐的猫儿,让三千阁里赶来探视的姑娘和护卫们,束手无策。风摇蕊摇曳生姿的款款走来,那妖娆的一身红衣,迷得人头晕目眩。“聚在这里做什么散了吧,苏妹子自己会收拾的。”她一手轻轻搁在左胸,那贴近心脏的华丽刺青隐隐发出了灼热,若无其事的赶走了人,连一眼也不曾投往苏雪凝的厢房,她轻盈的转过身去,踱回自己房里。
第7章生气
那魂体状态的黑衣年轻人,平日里,约莫会有两种性格反应。不刺激他的时候,他大多是面无表情,能够怀拥美色而心不乱,有着沉稳的气度。他可以很有耐性的端坐椅上,坐上一整个白天,动也不动一下,就为了雪凝躺在他膝头上睡得正香;他能够一手与雪凝交握着以维持触碰得到物体的形态,然后用另一只手翻阅书架子上一大排春宫图册、卷轴,然后不动欲望的看完,归架,很冷静的和她讨论其中的可行性与实用性,并且在她辩论输掉了,抓狂的放话说:“我要叫道士把你收走喔!”这样的威胁之下,平静的捉起她,用身体实验姿势与角度给她看,而这些举止之中完全不带欲望或意图。当连名妓苏雪凝都顶不住他的直接,脸色通红大骂他:“色胚子!”他面无表情的纠正她:“是你想歪了。”然后将她气个半死。这是在大多数的情况之下。在很少、很少的状况下,触犯到他的禁忌时,那冷静而沉淀的黑衣年轻人,就会化为恶魔般的杀戮者。许多次和苏雪凝一起外出,因为普通人看不见他的缘故,因此判断只有苏雪凝这样一个弱女子独自出游,而遭到拦路的劫匪,或者企图偷香的登徒子时,他都会很生气。而他的愤怒,必须由冒犯者的血来抚平。苏雪凝从来都是来不及阻止。当她反应过来,张口要呼喝黑衣年轻人停手之前,杀戮已经结束了。黑衣年轻人的身手,非常的快。精准、狠厉、迅速。苏雪凝虽与武林人士交好,但她其实是不懂武功的,因此她并不明白黑衣年轻人所拥有的是如何令江湖人闻之色变的武功,她只是皱着眉,掩住了眼睛,不去看向那一地教她脸色苍白的残尸碎肉。他杀人确实很快。但用的劲很残忍。细细的一个尖锋,刺在肉体上的时候,就灌入了螺旋般的气劲,仿佛钻子一样打进血肉之中。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而已。那一片片的碎肉就飞溅而起。伴随着临死之人的惊恐痛嚎。只要看过那个景象。莫说是吐出隔夜饭来。恐怕这辈子都吃不下一点肉食。然而苏雪凝却是无数次的听过,临死者的惨嚎。瞥见了那叫人作呕的惨状。她只是皱起眉,打开了那枯树与桃花狰狞相对的白玉折扇。掩住脸,款款的移到一旁去等着黑衣年轻人回来她身边。然后两个人安静的牵着手离开。他没有去责备他。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快意恩仇、以暴制暴的方法;她不在那个世界之中,但她知道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很多时候。那甚至无关对错。第一次得面面相觑。她就藉由黑衣人年轻人面无表情的一下杀手。领悟到他是武林人。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她却一无所知。不过她也不问,反正他迷迷糊糊,什么都答不出来,他又何须去问;但她也不主动去向恩客打听。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分寸。不在那个世界里,就什么都不要去掺和。即使这个黑衣年轻人和自己朝夕相处,但他终究会离开。无论是算命先生说的回归其躯也好,或者踏入黄泉去喝孟婆汤再度转世也好,他不会和自己一辈子的。生也好,死也罢,能够聚在一起是缘分,莫要强求。而现在此刻,她瞪着莫名其妙闯进厢房来,把她恩客吓的逃命而去的黑衣年轻人,怒气令她睁圆了眼睛,眼神晶亮亮。“你最好解释清楚你为什么闯进来。”她眯起眼睛,不客气的下达了命令。然而那气疯了的黑衣年轻人,却比她更不客气。他一步踏上床沿不发一语的,将她按了下去。苏雪凝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那个男人竟然敢碰你!”他恨恨的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这莫名其妙的怒气,这无视现实无视她的职业,自以为是的阿飘……。“你去冲个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怒吼。随即被人用手堵住了嘴。疯狂的男人,会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蠢事。然而最常见的,不外乎是追杀出去,将那个引爆怒气的偷香者乱刀砍死,或者回过头来,将那个女人撕裂。苏雪凝的意识非常清醒,即使她的怒气被粗鲁的男人无比笨拙的挑起。她的身体被彻底的压制住,嘴里却继续惊人的怒喝,虽然这样阻止不了那个笨男人,但具有扰乱他的可能性。“我不知道原来你有接这样的客人。”“你是昨天刚出生吗?变成幽灵就连常识都没有了吗?这里是青楼,我是名妓!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业!”
第8章占有欲
“我、我不要你被别的男人碰……。”“就跟你说那是我的工作!你不要命了敢干扰我的工作!”“可、可是我……”“你怎么样你不要我给别的男人碰你是我的谁7你是食客又不是我的男人!”“我是啊!”他只有这么一句吼得比他还大声。雪凝被他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给噎住了,看妖怪似的瞪着他。他很委屈的告状。“我、我也一直很保护你啊……你、也跟我握这手了。”他控诉似的眼神让苏雪凝不好意思告诉他:那是因为你是鬼不是人,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怕。但她很识相的闭上嘴,她隐约的明白了,这个看似沉稳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家伙,搞不好还是第一次恋爱。仿佛小孩子一样,认定了就不肯放手。学一没也没有恋爱过,他还没有体会过心动的感觉,但是她待在三千阁里,已经看的太多了,憧憬啦,向往啦,想象啦,都已经太遥远了。她对现实的东西还比较有感觉。不过所谓的动心啊……“你是说,你喜欢我”这么一问,黑衣年轻人在一瞬间露出了茫然困惑的表情。他好像对自己的心情也懵懂懂懂,只是依照直觉在抗拒苏雪凝与其他人的接触,他的回答非常诚实,“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他认真地凝视着她,很坦白地向她诉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感觉非常好,但我不要别人来碰你。”“这是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他认真地凝视着她,很坦白地向她诉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感觉非常好,但我不要别人来碰你。”“这是独占欲,不是喜欢。因为你现在只有我而已。”他很困扰的摇摇头,“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我讨厌你,要赶你走”她眯起眼睛。他必须承认,她这种质疑的神经也非常具有调情的魅力。但他现在不敢碰她。“我不会走,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可是我是名妓。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和看对眼的客人上床哦。”他偏过头,平静的询问:“看对眼才会上床,如果看不对眼呢?”“就踹出去啊。”苏雪凝流畅地回应她是十二金钗,有自己挑选客人,并且决定要不要让对方成为入幕之宾的权利。“我懂了。”他慎重的点头,“我会让你对其他人都看不上眼。”“……啥?”她一脸茫然。他却自顾自的放开了她,拖过一旁薄毯将把她身子盖住,然后就下床,非常平和的样子。她一把挥开了毯子。一身风艳的她踏下地来,气势惊人的走到坐在椅子上的黑衣年轻人面前,浮起红晕的双颊却是被气红的,狠狠地瞪着他。目光里充满“你敢忘动就宰了你”的威胁。她一脚踏在他膝上,隐约窥见了她裙底妖娆,他紧紧的盯着,看着。但他没有动,手规矩的收着,身体没有一丝摇晃。而那双眼,仿佛要将生吞活剥。“哼!”她满是得意的报复感,在着装打理完后,她将踩在他膝头的脚收了回来。他做了个深呼吸。低沉的说,“说好了,要看对眼才能让它上你的床。”当苏雪凝终于听懂黑衣年轻人的意思时,她已经疲倦到没有力气对他大吼大叫了。一只手扶着额,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意识专注在眼前的来客身上,而不去注意到眼角余光里,那个面无表情端坐一旁的黑衣年轻人。是的,在那一天两人“促膝长谈”之后,黑衣年轻人对她寸步不离。除了女孩子私密的如厕、梳洗之外。他连她在接客时,都铁了心要留在她房里。死死的霸住了她梳妆台前的椅子,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原本这点小小的干扰她也不是很在乎的。只不过多个人嘛,以前待客时也有客人带着保镖来的,即使欢好之时,也只是把帘子拉下来就好了,她并不会在意有没有观众。有些时候,被窥视的刺激感,反而增加了云雨之间的情趣,但是他并不仅止于用眼睛盯视。他做的很挺、很乖,绝对不会离开那张椅子;客人也很守规矩,聊天、谈笑、饮酒,然后手就摸啊摸的,顺着衣袖滑上她的肌肤。她才微合起眼睛勾起一个微笑,黑衣年轻人的眼睛就变得分外的明亮。仿佛很愉快的,几乎发光般的眼神。随着他的目光,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的存在的恩客。会感到背脊一片毛骨悚然的战栗,让他们冷汗直流。见识过血腥场面的武林人就会懂得,那种逼得人寒毛直竖的气势,才叫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