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刚转身被绯空抓住了手腕。
“汝爱吾吗。”
“小生只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您！”
“汝爱黑金吗？”
“您问这些做什么，反正小生都是您手中的玩物罢了...”
“吾只是不想离开汝。”绯空牢牢地抓着妖狐不让他跑，在他的计划里妖狐不该这么早发现，这让他有些慌乱无措地向妖狐解释着，“吾不愿意汝和黑金在一起，可吾...”
“您怎么这么狠心啊绯空。”妖狐捂住脸，有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流到了绯空握着他的那只手上，“看小生为此纠结是不是让您感觉很快乐？还是说小生的爱让您觉得困扰于是推给黑金...您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
“您到底对小生，是当做爱人，还是玩物罢了？”妖狐没有给绯空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反正答案也不重要，您的心里只有您自己。”
妖狐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在与发情期的生理本能努力对抗时没有绝望，在不得不向发情期妥协和陌生人春风一度也没有绝望，迫于威胁留在黑金身边暧昧时也没有绝望。
他所难过的是被在意的人伤害，一颗真心被随意轻贱糟蹋，对方还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
这怎么能是爱？
山里开始下起小雨，妖狐缩在山洞里抱着腿，看雨滴溅在石头上绽出一朵花来，他伸出手想去接，却因为雨丝太小什么都没有接到。
连雨都在嘲讽他什么都没有。
妖狐把脸藏在膝盖上，朝山洞深处又缩了缩，不愿意承认自己因为感受到他们的气息越来越近而有一点点的心跳加速，这样也太丢脸了，刚刚还恨不得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却偏偏是个几句情话就能哄好的软性子，就像现在，明明还没有见面，自己就已经有些动摇了。
“妖狐。“是木屐踩在细碎石子上的声音，绯空在他不远处停住了，和他只隔着一块遮不住妖狐的石头，就像他们最初见面的那样，一条尾巴暴露在外面，因为主人的心情波动轻微晃了晃，又被妖狐发觉一把拽回来抱在自己怀里。
完全看不见他绯空心里生出些压抑，他是希望妖狐无时无刻不在他视线之内的，现在这样，明明他们离得这么近，却好像随时都能失去他。
“是吾的错，吾向汝道歉。”
黑金收了翅膀落在绯空身边接话道：“就是，都是他的错，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打我！”
【22】
妖狐依旧没有说话，没说原谅，也没说多恨，躲在石头后面装作自己不存在，这种沉默对于绯空来说太煎熬了，他承受不来，却又不得不忍。
他怕说错哪句话，妖狐就会离他越来越远，远得再次成为陌路的两个人。
绯空失去了妖狐这么多年，他不想再尝分开的滋味。
只是黑金没有太多顾虑，在他看来感情无非是爱或不爱，他眼中这二人的纠结实在是无用之功，向妖狐方向走了几步想直接动手把狐狸抓回去，什么事不能面对面详谈的，这样喊话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没有走近就被兄长拦住捶了一拳。
“你再打我翻脸了！”
“闭嘴，黑金。”
妖狐听见声响悄悄探出头看他二人没有真的打起来才放下心又缩回去，“我想自己呆一会儿把这些想清楚。”
只是这一眼便于绯空对上，他的表情有些焦急和担忧，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实在差得远，自己对他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妖狐不禁有些疑惑，如果是真挚的感情，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其中弯弯绕绕太复杂，他不懂。
“与吾回去好不好？”绯空不愿和他分开而劝阻着，他可以接受妖狐的愤怒和眼泪，唯独分离是他永远不愿面对的事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的分离都不行，“吾和黑金都不会打扰汝，汝可以自己想很久，是吧，黑金。”
最后四个字实在是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威胁意味，黑金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心里还是对绯空的做法不以为然，给时间，狐狸跑了怎么办。
“您从来不曾在意过小生的想法。”妖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换了个话题控诉着，“您总是这样，高高在上，什么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肯与他说话就好，妖狐看起来比上午分开时要精神一些，至少不再是那副失魂落魄到让绯空心疼的模样，绯空松了口气继续道歉，“是吾不好。”
“这太不公平了，小生想要的是平等的感情。”
“我能给，妖狐。”黑金听起来诚恳极了，就好像刚刚想要动粗先把狐狸抓回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你想要什么样的感情我都可以。”
绯空恨不得把弟弟踢出去。
妖狐听笑出声来，趴在石头那边瞧着兄弟二人，“小生是认真的，让小生自己好好想想，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