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起床的季宁之很累,明明睡满了八小时,却倦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他又忘记自己梦到什麽了,也许是梦中梦吧?他胡乱猜测,却觉得自己遗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东西,明明以前做梦都依稀会有点印象的,这几天别说梦了什麽,连他刚刚是否有做梦都得想一下才知道。
上一次这样好像还是升国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麽,季宁之对这个印象特别深。
他累极了,不由得庆幸今天是周末,还有时间让自己多赖床。
季宁之盘算了一下时间,可以再睡两个小时,起床要先打扫家里,再准备去家乐福买些日用品,晚上还能吃顿大餐,绰绰有余。
两个小时後,季宁之心满意足的起床,他叠好被子,正要去厕所,却在走过镜子前觉得哪里不太对。
闪了一下的,是反光吗?
他走近,看着镜子映出自己的身影,忍不住失笑,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然後,季宁之看着镜中的自己,四目交接,脑中好像闪过了什麽画面。
『骗子。』
『……也许你会感兴趣,例如,你的教会。』
『教义第四条,不可欺骗你的神。』
季宁之退开,额上浮起冷汗。
他没有想起全部,但刚刚寥寥几句,却带着他想起往事。
不要。
不要。
不能够再想了。
年幼的他被带着做了什麽?母亲知道吗?教会到底是什麽东西?那天发生了什麽事?自己为什麽记不得了还是挣脱不开来这个噩梦?
季宁之摀着头,脑子却不受控的想起往事。
他那个时候几岁?四岁还五岁了,还没上小学吧?连幼稚园都是在教会读的,因为里面有老师在,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都是在那边念书,季宁之也不例外。
他那时候有做了什麽?好像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後被人带去见了教主,谈了什麽呢?季宁之不记得了,只依稀听到教主说这孩子不错,可以考虑…母亲好像还因此开高兴了一阵子,为了奖励自己还带他难得去了一次游乐园,然後……然後呢?
他好像在那边读了一两年的书,直到要上小学。但每天除了在教会之外,还得抽时间每个周末在单独的小房间,默念一本厚厚的教义,我会关爱人如同关爱神,我不背信忘义,因为神会注视你,我坚信神的旨意,我保持真实,我不可欺骗我的神。
……我不会背弃我的神。
季宁之猛然张开眼。
第三次,季宁之带着理智和清醒入梦。
同样的办公室,摆设却是截然不相同,没有了办公桌和成排的书柜,也没有待客的桌椅和通往休息室还是厕所的门。
空荡荡的,只有壁纸和吊灯证明季宁之的记忆。
还有那个照片上看到的王座,同样姿态的男人居高临下。
他记起来了一部分,而另一部分需要男人的证实。
「我没想到你这麽快会来。」魇说,语气是难得的出乎意料。
「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会有记起来的一天。」季宁之冷冷的说。
「不是全部吧?」魇笑了一下。
「你不是人类吧?」季宁之没有正面回答。他没有梦的记忆,却觉得异样熟悉。
「不是。」魇倒是很爽快的承认。「所以呢?你想知道什麽?」
「你又知道什麽?」季宁之反问。
「我知道的可多着……只在於你想不想听。」魇懒洋洋的回答。
季宁之警戒的退後一步,魇却没有打算靠近的意思,仅一字一句的,把人强硬的唤醒。
「我知道你的教会,太好笑了,翻译过来…应该是全魔。信仰一个魔鬼的教派,我们可乐了。」
「你觉得坚信的是什麽?默念教义又是什麽?还指定要独处?」
季宁之脸色惨白,魇却恶劣的笑了。
「我们开心的很,有信仰,还有贡品。虽然不多,但聊胜於无。」他舔了一下唇。「最开心的是看到你,资质高,每个人都抢着要……我打了很久,最後还是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