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他们拥有的东西恰恰是某些人一声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不管家人对自己多苛刻,有总比没有好。
这是阮栀青一贯以来的想法。
他是真的很在乎有没有家啊。
因为飘怕了,飘久了的蒲公英其实一直都想着落地,大海上的的一夜扁舟,其实也无时无刻不想着靠岸。
以后,岑岩就是他的家人。
阮栀青觉得自己对岑岩的感情又多了一些别的意味,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但是总觉得,千丝万缕,藕断丝连,以后怕是没这么容易分开的。
他也乐意被禁锢。
落完户口的阮栀青回了一趟学校。
经不住班主任的盛情邀请,硬着头皮跟着班上的同学去聚餐。
都说大学时代的班主任都是摆设用的,但是阮栀青分小专业之后的班主任就显得有些另类的。
简直比高中初中的班主任还要贴心,当初刚分好班的时候,这位班主任就邀请他们二十几个人去了她家吃饭,她亲自下厨,是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儿女看了。
如今面临毕业离别,又大费周章地把他们从四面八方聚到一起,说是大学最后一次聚餐。
阮栀青其实觉得这种分别无关痛痒,毕竟之所以舍不得的原因是因为有舍不得的人,而他显然没什么舍不得人,高中初中也一样,当初压根就不想去参加毕业聚餐。
要必须得抓一个出来的话,那也只能是宋一湛,宋一湛此刻坐在他旁边。
吃饭喝酒到一半,班主任开始说肺腑之言,阮栀青一向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但是当班主任说到,‘我们能聚在一起是特别的缘分,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没有道理我们最终一定会相遇,但是现实就是,我们仅凭那么一点点小概率,聚到了一起,这其实是相当难得的。’
“人这一辈子数来数去也就能认识这么多人,既然相识一场,就好好珍惜,说不定以后紧要关头救你一命的,就是现在班上那个最默默无闻的人。”
阮栀青突然想到,他和岑岩的相遇,似乎也有那么点宿命论的味道,因为确实,按照正常的路径,他两本来压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一个是表面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伪富二代,一个是按部就班勤恳念书的领样子。
来路不一样,去路也不一样。
可偏偏,就这么交叉了。
像两条交叉的线一样,但是他希望是两条射线,起点是无尽远,终点是那个相交的点,而不是两条无头无尾的直线。
正思索间,宋一湛突然抬手肘撞了撞他。
“嗯?”阮栀青问怎么了?
宋一湛朝着对面一桌努了努嘴,“那边有个帅哥好像一直在看你。”
阮栀青疑惑地转过头去看,这一看还了得,那边面朝着自己坐着的,长发扎成髻,两鬓留下两撇微微蜷曲的发丝的,不是岑岩又是谁。
这么巧?
岑岩看见阮栀青看过去的时候,冲他笑了笑。
阮栀青却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
不知道那点不好意思是哪里来的。
就像初次见面一样。
是了,阮栀青想起来了,在林妍的婚房,第一次对视也是这样的场景。
忍不住笑了笑,轻声跟身边的宋一湛解释。
“说出来你可能不行,那边那个就是,我们就把老板。”
宋一湛猛地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人看,彼时岑岩穿着一件纯黑大衣,里边是是一件领子很低的针织衫。与宋一湛视线相接的时候,也冲他友好地笑笑。
宋一湛依旧觉得稀奇,乖?看起来特别听话?
说实话,他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岑岩不管走到哪里,那股浪荡子的气息总是不可抑制地铺面而来。
尤其那会岑岩身边还坐着个顶漂亮的姑娘。
“阮哥,我怎么感觉看起来扮演乖那一方的角色,是你啊?”宋一湛凑近阮栀青的耳朵。
阮栀青没说话,看了好几眼岑岩身边的姑娘,正跟岑岩说话,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