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恩情？”夜琰斜睨了他一眼，而后又站起了身，开始拾掇店里面还没卖完的面包：“要是怕还不清的话，你就以身相许好了，正好也趁了你的这份心思。”
话锋一转，又念叨了一句：“好了，别纠结这些事情了，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天没有去福利院的，今天空着手去怕是有点不好，下午权当任性关门放个小假，你先起来和我一起收拾一下这些面包，一会全带到福利院。”
林呓应了一声，将信封塞到包里面之后，开始和夜琰一起收拾了起来。
下午两点整。
林呓和夜琰到了欣欣福利院的时候，院里面好像是在开展老年运动会之类的活动，看起来很是热闹，两人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院长。
欣欣福利院的院长叫蒋兰心，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知性妇女，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半正式西装，波波头，大眼睛，带着一副老旧的黑眼镜框的眼镜，从如今的轮廓中看，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大约因着活动在室外走来走去的缘故，是以林呓找到她的时候，她满头的汗珠，黑眼圈也有点重。
林呓和夜琰是他们的老主顾，见到两人来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意，也衬着她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清晰。
蒋兰心领着两人到办公室里坐了一下，亲自泡着一壶茶，笑着道：“两位老板真是有心了，上次你们送来的面包刚刚分完，今天还有个老人家夸你们的手艺好呢！”
“呵呵。”林呓笑了一下，双手接过蒋兰心递过来的茶水，道：“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哪里，现在网上的那些小年轻，虽然总是发什么微博说多做公益，但是真正做的却没有几个。”蒋兰心感叹了一声，抽出一张面巾纸揩了揩额角细密的汗珠，道：“虽然我们院里的老人不经常见到你们，可这心里委实都一直念着你们的好呢！”
林呓闻言心里‘咯噔’了一声，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且这种预感随着和蒋兰心聊的越多，就越发的加重，他讪讪的将纸杯搁在了桌上，说：“蒋院长，实不相瞒，这次我们来还是有一件事想要和您咨询一下的。”
蒋兰心好歹比林呓多活了几十年，也是一眼就瞧出了林呓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敛容道：“什么事，请说。”
“嗯……”
林呓抿了抿嘴唇，斟酌了一下用词，复而才说：“蒋院长，这话提起来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最近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就是想问问……想问问咱福利院近些年有没有老人去世过？”
“怎么？”蒋兰心皱了皱眉，突然起身走到门前将门关了起来，正色了起来。
夜琰说：“院长，小呓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邪乎的事情，找了大仙，大仙说要看看近些年有没有接触过已经过世的老人，您在欣欣福利院也是做了好几年的院长了，对这些事情应该也是清楚的吧？”
这是来之前两人商量好的方法，这件事必须要往邪乎一点说，院长才有可能相信，才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去帮他们查查，可要是直接和他们说造梦师之类的，他们多半也是不信的。
这人活得时间久了，遇到的事情也就是多了，这邪乎的事情基本上也是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状态转变到将信将疑的态度，尤其是蒋新兰这个年纪的，对这样的事情，接受能力会更强一些。
是以，两人就换了一个这样的说法。
果不其然，蒋兰心听他们这样一说，也是严肃了起来，一字一顿的道：“小呓，这种事情可不是说的玩的，你可是真的遇见了脏东西？”
“千真万确。”林呓苦笑了一声：“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和它打了一个照面，蒋院长，这话我也是知道有些唐突，可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想什么法子了。”
“这倒没事，你们帮了我们福利院一年多的时间，提供一些这样的信息倒也没什么的。”
顿了顿，蒋兰心又起身去拿钥匙打开了门柜，从里面翻出了一沓厚厚的宗卷，道：“小呓，你刚刚说你今早的时候还和它打了个照面，那你还能记得它长什么样子么？”
“记得。”林呓点了点头，忙道：“虽然具体样子记得可能不是太清，但是要是能看到照片的话，应该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第019章叶静初
“那这就好办了。”蒋兰心对着林呓点了一下头，顺手将那一沓厚厚的宗卷推到林呓的面前，说：“我们欣欣福利院建院的时间不长，也是这两年才有老人去世的现象发生。”
林呓倏地坐正了。
“我们这里是老年社会福利院，不如那些自费的养老院，所以这些老人大多是自理老人以及介助老人这样的，这些去世的老人很多都是联系不上家人或者已经没有了家人的。”蒋兰心喝了一口茶，说：“所以，这些老人去世的时候，都是我们院里的员工一起自费处理的。”
说到这里，蒋兰心叹了一口气，将眼镜摘了下来搁在桌上，捻了捻眉心，接着道：“小呓你先看看，这几年去世的老人资料都在这里，里面都有老人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帮助。”
“嗯。”
林呓应了一声，翻开了那一沓厚厚的已经盛了灰尘的宗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那魂气吓得有些不在状态的缘故，林呓看到以亡故的那一列，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前几页纸看老人去世的年份都有些久远了，几乎都是三五年前。
林呓往后多翻了几页，很快的找到了近一年内，也就是大约他们刚刚在兰市安顿下来到至今的这时期内。
这一年多去世的老人并不多，就五六个这样，其中男性只有区区一位，其余的全是女性。
林呓的手有些发颤，那种奇怪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视线猛地落在了宗卷的某一页纸上面，林呓的呼吸一窒，眼睛倏地睁大。
那张白纸上清晰的印着一张黑白的老太照片，老人穿着一件旧式旗袍，端坐在种植着紫萝藤的小径长椅上，她的姿态很是端庄，双腿微屈斜摆放着，表情很是安详，颇有一种九秋之菊之静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