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喃喃,丝毫不顾及容肃愈发难看的脸色。
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出了御书房。
一路上太监宫女眼观鼻鼻观心,步子迈的悄然无声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人似的。
容肃的肩膀正好顶在他的胃部,行至未央宫,刚把人放下,他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怕是等不到朕大婚,你便要小命难保一命呜呼了罢!”
容肃说完盯着他,见他毫无反应,愤愤的唤来李公公吩咐了几句,李公公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李公公端了碗粥进来,容肃亲自接过,坐在桌前道:“过来。”
见人还是没有反应,失了耐心,“啪”的将碗往桌上一放:“你应当留着这条小命看朕封后,生龙嗣,立太子!明白吗!”
许宴这才幡然醒悟,一步步走向皇帝,最后与他平视:“陛下当初所说的,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可还当真?”
容肃愣了下,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许宴见他这般,点了点头:“微臣明白了。”
三两口把粥喝完,看向皇帝,皇帝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面露痛苦之色。
相视片刻,皇帝蹙眉问道:“可是你刚来王府那会儿?”
他点了下头。
“朕记不太清了……”皇帝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不太肯定的说。
他叹了口气,道:“许是陛下这些天未休息好,累了。”
皇帝拉着他的袖子道:“陪朕睡一会儿。”
许宴木着脸未言语,由他拉进了寝室,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所说的睡觉,当真就是睡觉,未做其他。
皇帝抱着他睡的十分安稳。
他却一夜无眠,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才堪堪睡去。
皇帝早起上朝,一动他便醒了。
见许宴眯着惺忪的睡眼想起身服侍他,容肃难得温柔,低头在他嘴角吻了吻道:“睡醒了再起罢。”
他睁开眼看了看他,见他眼中温情四溢,疑虑丛生,却也未开口,蜷缩起身子换了个姿势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殿内无人,他起身穿衣,一切整理妥当,他一出殿门,迎面撞上了李公公。
“许大人可算是醒了,咱家刚想去叫你呐!”
许宴噙了个轻轻浅浅的笑,对他道:“有劳公公了,陛下还未下朝?”
“哪儿能呢?长公主跟陛下正在御书房为了齐国小齐王爷求亲一事闹的不可开交呢!陛下这不是瞧许大人快醒了,叫奴才来给大人送腰牌。”李公公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镀金的腰牌来,“许大人可收好咯!这腰牌普天之下可只有这一块儿!奴才都眼红的紧呐!”
许宴接过看了看,上头刻有皇族专用的纹饰。
“公公说笑了,腰牌用完了还是要还给陛下的,更何况今后估计用不上这玩意儿了。”
李公公哎哟一声:“许大人哪里话,这是陛下赏赐,哪儿有还回去的道理?”
许宴沉默良久,就在李公公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问道:“殿下最近可有何异常?”
李公公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异常倒未有,就是皇上这睡眠不太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睡着就做噩梦,净出冷汗,,奴才瞧了甚是揪心,昨儿个大人夜宿于此,皇上这才睡了个安稳觉呐!”
他听罢内心五味杂陈,道了声谢拿着腰牌出了宫。
他出宫不为别的,只为求他师兄进宫救人。
再回到医岚阁,依旧是那副忙忙碌碌的景象,药香浓郁,沁人心脾。
许左拿着一只精巧的药盒子出来,瞧见许宴颇为惊喜,眼睛亮了亮,将盒子递给药郎嘱咐了几句,才对他道:“先生,您回来啦?”
看看后头,又问:“右右怎么没跟您一块儿回来?”
“宫中恐是有不诡之人,许右还在宫里盯着,师兄现在何处?”
“少庄主前几日便出去了,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