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你,不想复仇吗?”袁柠问道,“你明明有机会利用1029复仇,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余歌苦笑一声,打断了袁柠的话,“每天琢磨着如何活下来已经够艰难的了,何必再去琢磨那些没用的东西。更何况,我对你们没有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高墙要塞的确因为你们才更安全。如果我真的利用了1029,那他会受伤,你们会受伤,生活在要塞里无辜的普通人也会受伤。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所以我选择离开。”
余歌用枕头蹭掉了眼角的泪水,看着袁柠的双眼坦诚说道:“1029信任你,有些话我觉得也可以跟你讲的。”
“嗯,说吧。”袁柠答应道。
“其实,我是想让他跟我一起走,可他拒绝了我,”余歌忽然笑了一下,“听起来挺贱的,可因为他拒绝了我,我才更为他着迷。他有原则,他有底线,虽然脑子不开窍但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优秀的哨兵,只是最后……我毁了他。”
“傻瓜,别说了。”
袁柠笑着,心中却是难以诉说的酸楚。
她低估了余歌在1029心中的分量,又何尝没有低估1029在余歌心中的分量。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就好了,普通的没有人回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就好了。
“你好好休息,我会好好照顾你的。1029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他。”
“谢谢。”
袁柠起身,伸手在余歌头上揉了揉:“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袁柠正要离开,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拦在袁柠身前:“对不起,袁博士,将军请您和他走一趟。”
第72章第七十二章
“将军,袁博士和向导已经带到。”
三名士兵一前两后的护送着袁柠和余歌来到将军的办公室,虽说是护送,实际上却能感觉到强烈的敌意,说是在押送也不为过。
袁柠将余歌所坐的轮椅推到的正中间,房间灯火通明,炫目清冷的白光反射在四周的金属墙面上,有种整间屋子都在发光的错觉。将军背后的屏幕暗着,所有的录像都已关闭,但逼人的压迫感却较之以往更胜一筹。
余歌坐在轮椅上紧握着把手,手心冒出的冷汗被棉质把手缓缓吸收,却无法安下焦躁的心。
袁柠没有片刻犹豫拒绝了三人的要求,可他们的态度远比袁柠来得更加坚决,余歌知道他们这不是来请的,是通知,是命令。
他和袁宁必须走一趟。
将军坐在办公桌前,桌子的右手边放在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个半大的冰桶、一把不锈钢的冰夹子,一瓶酒液通透纯正的洋酒。
将军扫了眼房间中间的几人,下颚微微一扬,士兵立刻按住了余歌的双手扣上了一副冰冷的手铐。
袁柠先余歌一步喊道,她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又慌忙低头错开了两人的对视:“将军,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我不建议在这个时候实施强制措施。”
“对向导,尤其是受伤的向导定然不会如此,但他作为反抗军的一员,这么做有何不妥?”
“你胡说!我不是什么反抗军!”
余歌忍着身上的剧痛大喊,手上的铐子挣得‘哗哗’作响,他能感觉眼前这人的压迫感,但他不惧怕也不在乎,只是反抗军的污名绝不能认!
将军没有多言,伸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他背后所有的显示屏全亮了,明明不同的显示屏此时拼成了一段完整的监控画面。余歌看见1029跟在一个士兵身后进入了一间不知名的房间,几分钟那个士兵独自离开了,时间轴加速移动着,直到半个小时候1029才从房间中出来,消失在了监控画面中。
袁柠偏过头,她不敢直视监控,也不忍面对余歌。
这是将军的计谋,为了逼余歌就范的手段。
余歌惊恐的瞪大眼睛:“这,这是什么?”
将军拿着冰夹子夹了几块冰块,拧开酒瓶倒了一指琥珀色的酒液,握在手中微微晃动杯身,然后抿了一口:“弄伤三名军方哨兵,唆使1029窃取军方信息并挑唆其殴打军方哨兵,每条都是重罪,是否有异议?”
余歌无声的握紧双拳。
将军没有说错,这三条罪名都是余歌犯下的,他没有狡辩,只希望自己爽快认罪能减轻1029的处罚。
“没有,异议……”
袁柠不甘的看着余歌,将军冷哼一声,手中的酒杯发出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1029意欲谋反证据确凿,连同反抗军向导一起收押,明日处决。”
不一样,这跟事先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将军为什么会下这种命令!
袁柠盯着将军,企图从他眼里得到一丝否定的目光,只是她依旧在将军的余威下低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