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瞠目结舌的僵在了轮椅上。
只是为了查询父母的消息,1029就要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他一直在位军方效力,从来没有动摇过对军方的忠诚。
意欲谋反?
就因为几张陈旧的纸片?
1029知道吗?
他知道他这么做的风险么?还是,他即便知道,也愿意为自己这么做。
反抗军……
反抗军就反抗军吧。
只要能保住1029的性命,说什么也得咬牙认了。
“我是反抗军的一员,煽动1029的也是我,可这些都是我逼他做的,他只是……”
“他只是什么,发现反抗军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罪加一等,来人,把他押下去。”
两个士兵立刻押着余歌起身,袁柠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据理力争。
余歌心一横,瞄准袁柠转移众人注意力的瞬间忍痛挣开押解的士兵,一把勒住袁柠的脖子。
三个士兵连通将军的下属瞬间掏枪直指余歌,红色的瞄准器紧盯着他的额前:“别做傻事!赶紧放开袁博士!”
余歌死死勒着袁柠的脖子,实际上他束缚不了袁柠,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束缚她,他只是借着视线的错觉让众人以为他能勒死袁柠。
袁柠清楚,她能感觉到余歌虚弱颤抖的关节和他轰鸣的心跳,她没有反抗,只是装成一个被劫持的人质配合余歌。
“这位将军,你说的一切我都认了。我伤害了哨兵,挑唆了哨兵之间内斗,窃取军方的信息,我承认我是反抗军的一员,还当着您的面绑架人质,这都是我的个人行为。但您不能说我绑架了人质,将人质作为我活下去的砝码,所以人质也必须死吧?”
将军放下酒杯缓缓起身,他脚下的靴子踩在金属的地板上发出很有规律的带着摄人气场的响声。
余歌看着不断逼近的将军下意识颤抖着后退,手心的汗捂暖了冰凉的手铐,浓郁的金属味让人产生血的错觉。
将军伸手压下了对着余歌的一支枪口,其他枪口也纷纷移开,接着将军直视余歌,低沉的嗓音说道:“你,是在威胁我?”
“对,我是在威胁你,”余歌几乎是靠在袁柠身上才能勉强站稳,“对您而言,最好的结果三个人中死的只有我一个,1029和这位袁博士照样是效力军方的人才,您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思、浪费感情,皆大欢喜;最坏的结果嘛,大不了三个人一起死,我走在黄泉路上还有两个人陪着,死得不亏,权衡利弊,您应该比我……”
话音未落,余歌脑中突然觉察不对,他下意识抱着袁柠往边上一闪,只听‘铛’得一声,一枚尖锐的小刀狠狠钉在两人背后的金属墙上。刀身完全没入其中。
余歌心有余悸的盯着刀柄还在颤动的小刀,他没想到将军竟然动了手,竟然在他手中还有人质的情况下动手!
而且,那枚小刀攻击的对象不是他,是袁柠。
袁柠被余歌搂在怀中,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余歌狂跳的心脏,还有自己几乎裂开的心脏。
之后,她听到了余歌暴跳如雷的怒吼。
“你疯了!她是人!她可是你们军方的人呐!”
“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就不要在我面前谈条件,”将军冷漠的说道,接着便从腰间又摸出了一枚小刀,“我只想要我要的结果,至于代价……我不需要考虑,你大可以继续拿她当挡箭牌。但如果这个挡箭牌死了,你罪加一等,同样的罪名也会落在1029的身上。”
“好,你赢了,你赢了……”
余歌慢慢举起双手,他放开袁柠缓缓退后,士兵们立刻一拥而上将余歌狠很按在地上,无视余歌的哀嚎,几乎要将他活生生撕成碎片。
一个下属扶着袁柠退到墙边,她紧紧捂着胸口,眼睁睁看着余歌身着的病号服被染上鲜红却无能为力。
还有,父亲要杀了自己……
父亲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他明明知道余歌没有能力威胁到自己的性命,还是选择了扔出小刀,难道他能确定余歌一定会救自己吗?
不,不能。
将军没见过余歌,也没跟余歌说过一句话,他不可能了解他的性格,不可能知道他在危急关头会有什么反应。就算将军阅人无数,可余歌身上有伤,他能确定余歌有能力救下自己吗?
还是,自己在父亲眼中连人质都算不上?
他的眼里到底在看什么?
除了1029,他真的没有在乎的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