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铘沉默了一瞬,板着脸道:“你按错了地方。”
按错哪儿了?宿遗祯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完全不清楚!他探着头往苍铘的大腿根儿看,妈耶,大概真是按错了地方,苍铘都起了生理反应了。
宿遗祯自忖本身就是个厚脸皮的糙老爷们,对这种事情他并不介怀,只暗自腹诽了一声老流氓。少顷,他又壮着狗胆问:“今日没见风荷大人,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尊主还是给风荷大人请大夫来吧。”
苍铘微怒:“大胆。”
宿遗祯这次没有跪,反倒敢与他目光直视了,回道:“尊主难道不在意风荷大人的身体吗?前些日子风荷大人一直病恹恹的,近日好不容易才康复就又起不了身了,尊主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吗?”
“你倒是比本座更懂得爱惜本座的人,可想过后果?”苍铘目光锐利,看得宿遗祯差点就萎靡了。
苍铘生气了,苍铘不好相处,宿遗祯闭嘴!
然而他听见自己理直气壮地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尊主不懂得怜取眼前人却还不许别人怜取吗?风荷大人不高兴了尊主就能高兴?为什么不能听听他真实的想法,他或许根本就不愿意待在这里,也并不愿意做一个......”脔宠!
苍铘面无表情,眼神却泄露了几分杀气,他淡淡道:“风荷永远都是苍铘宫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你也一样,你永远不配怜惜他,不管他需不需要。”
“你竟然这样霸道!”宿遗祯朝他逼近一步,“亏得我还相信你是个好相处的人!”
苍铘忽然捏住他一侧肩膀,微微用力:“没人敢与本座相处,天真!”
宿遗祯的肩膀被捏得生疼,他蹙着眉硬是不露怯,继续道:“好,那就不相处!但是风荷需不需要怜惜是他的事,我给不给是我的事,你要是看不顺眼就把我撵出浮屠塔去,我还懒得伺候了呢!”
苍铘松了手,背过身去。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还不死心?”
宿遗祯:“不死心!”
苍铘:“我完全可以杀了你。”
完了,完了完了,激过火了!宿遗祯开始后悔,他这“不死心”三个字可不是一般的意思,在苍铘听来就是明目张胆的抢人呢!现在可不是法治社会,激将该考虑一下时代背景的!
他没底气地嘟哝:“那,要杀就杀呗,还不让人说话了咋的......”
谁知苍铘接着道:“你去后厨待着吧,这几日不要再出现在浮屠塔。”
谢天谢地!谢宿氏祖宗十八代!贴身侍者的生涯到此结束!宿遗祯喜形于色,苍铘却道:“少带些衣物用品,随时准备回来。”
宿遗祯登时垮了脸。苍铘这人,喜怒无常。
后厨的梁管事把他安排住进了一个名叫焦文的房间里,进去头一天宿遗祯就问他和马仓的焦武是不是亲兄弟,谁知焦文把他一顿臭骂。骂完了宿遗祯才明白过来——焦文是个女的。
他找到了梁管事,问道:“梁管事,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把我安排和一个姑娘住在一起?”
梁管事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我说?”宿遗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后厨部的房间不够用了?”
“怎么,够用的话你还想单独住一间啊,”梁管事嘀咕了几句,“真是个傻子,别以为自己是从浮屠塔来的就哪里特殊,被赶出来的便没有再回去的可能了,老实待着吧。”
“不是,梁管事你听我说,”宿遗祯道,“我没要求单独住一间,但是你好歹给我安排个性别合适的吧,梁管事别走啊,梁管事——”
梁管事走远了。
焦文把一堆棒槌扔到了宿遗祯面前,又“哐当”一声丢了把砍刀给他,粗声粗气道:“别以为上头有交代就敢搞特殊,在这里男女都一样,劈柴吧!”
男女都一样?所以才把他安排跟一个女的同住?原始人这么开放的吗?还是说他们其实一直把焦文当成个男的?妈呀......
宿遗祯拾起了砍刀,一边劈柴一边哀叹自己三个月打败苍铘的承诺要泡汤了,以目前的趋势来看,别说三个月,三年都悬。也难怪死鬼宿遗祯给了他十四年的期限,前辈高瞻远瞩。呵呵!
这件事仔细想想其实很可怕,一个人失去了一样宝贵的东西,虽然极其宝贵,但当过了十四年没有这样东西的生活之后,他很可能会忘记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一件东西,很可能在拾回来以后发现它其实一无用处,还是个累赘!
宿遗祯现在就已经能找出没有它的许多好处来了,比如拉裤链时再也不会夹着蛋皮,打架时也不再有要命的软肋,做春|梦醒来也不再会有尴尬情况,清早起床也没有了那什么反应......
可怕!真的可怕!他现在竟然开始适应没了宝贝命根子的生活!
宿遗祯脑回路惊人,思及此便没法淡定地当个厨房打杂的,他必须早点夺回自己的宝贝,早点回归正常。
他抽了个空子跑到焦文的面前,小声地问:“姐姐,你们这个时代有逢年过节放爆竹的习俗吗?”
焦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神经病。”
宿遗祯不放弃,取出一包烤好没多久的椒盐小饼递给她:“姐姐尝尝,这是我家乡的特色美食,酥脆松软正好吃,尝尝!”
焦文不肯尝,宿遗祯硬是拈起一块塞进了她的嘴里,焦文气愤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难缠?!”然而嚼着嚼着却觉得好吃,真好吃!于是软了口气道,“我们这个时代放爆竹的,你们那个时代放吗?”
宿遗祯楞了一下,合着焦文把他当傻子。他哈哈一笑:“姐姐啊,我们那个时代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