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过来。”白衣把脚伸直,拍拍自己的大腿。
“呃……”他没看错吧,白衣是要他躺在他腿上?!
“你不是嫌草地硬?”所以他才好心,贡献出他的大腿。
“可以吗?”暗踪仰着头,带着疑惑的星眸,望着他。
“当然。”他们是兄弟,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当然,他们永远也只能是兄弟……白衣眼神一暗。
闻言,暗踪马上撑起身,将头靠白衣腿上,再次仰起头,冲着白衣一笑。
白衣摒着呼吸,他有多久没看见暗踪笑过了,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你……”同样的,白衣也回他一记浅笑。
“呵……”淡淡的笑意,噙在暗踪嘴角,他伸手抚着白衣的脸,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刻。
“睡吧,我在这陪你。”就这样陪着你,如果可以像夜潋一样,与自己所爱的人,长伴到白头,该有多好,但,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未来的魔剑道之主,名义上的兄弟,这种不见容世俗的情,不可能有结果,也不会有结果。
“嗯……”不要再丢下他,暗踪阖上眼,醉在白衣的温柔里。
两人情愫就像水纹的涟漪愈扩愈大,将自己的灵魂潜进对方心版,沉入底,捞不起,也回不了头了。
乌云蔽月,狂风骤起,滂沱的雨势,正是夜叉鬼出巡的时刻,夜叉鬼一哭一笑,鬼影穿梭,随着暗踪阴沈狂狷的魔气,和森冷的夜叉剑,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的目标。
“呀……”一看到龙王鱽,凌厉的剑招,瞬间破空而来。
“是你杀了魔魁?”龙王鱽提刀一挡,高声问。
“罗嗦。”暗踪拖着夜叉剑,奔向龙王鱽,“剑,魔流。”一出手就是魔流剑招。
龙王鱽旋身,避开魔流剑招,同时刀式应声而出,快如迅雷,急如闪电,火速的攻向黑衣剑少,暗踪凌空翻身,闪过刀式,腾空举起夜叉剑,欲刺杀龙王鱽,龙王鱽挥刀挡住暗踪的攻势。
“喝!”龙王鱽怒火横生,“你,该死。”变脸的龙王鱽,杀气腾腾,挥刀更加残猛。
倾盆的大雨,淋得暗踪一身湿,啸声连连的风,吹得暗踪衣袖飒飒翻飞,绿眸的波光,盯着同样泛着碧绿的夜叉剑,剑指着地,雨珠一滴一滴的凝在剑尖,耸然的杀气,蓄势待发。
“剑,泣雨。”暴突的剑气,灭掉所有龙王鱽挥来的刀式,等到剑气突破龙王鱽的攻势之时,暗踪顺势旋到龙王鱽身后,举剑刺向龙王鱽的胸前。
鬼舞停,生命也停“啊……”龙王鱽还来不及回头,胸前已是一阵冰冷。
“痛快!”拔出夜叉剑,看着龙王鱽颤抖的身躯,缓缓跪倒在地。
“花魂……花……魂……”气若游丝的龙王鱽,心心念念犹是最爱之人,“等……我……”龙王鱽展开最后一抹笑靥,阖眼之时,就是与爱人聚首之刻,滑落在地的刀柄,和着雨水,为了主人生命的逝去,悄然叹息。
暗踪冷眼旁观龙王鱽,是疑惑,也是不解,濒死之人,应该是满腹不甘,为何……为何……他能如此坦然接受死亡的来临,是……因为他口中喊的那个人吗?让他至死之前都能如此牵挂之人,应该……是死了吧,不然他怎么可能笑得如此……开怀,让人感觉他其实已经渴望死亡……很久……很久了……
暗踪心一紧,这是生死相许的感情吗?在他有生之年当中,他能体会到吗?就算有,那……会是谁呢?
陡然浮在暗踪脑海的竟然是……白衣,暗踪退了一步,“怎么可能?”
他在想什么?他是他的皇兄,他虽然关心他、照顾他,但是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而且他又是魔剑道的太子,传宗接代是必然,他相信白衣也是这样想,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暗踪蹙着眉,思忖道。
夜叉鬼看着主人愣愣的看着龙王鱽尸体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就趋向前去。
暗踪察觉夜叉鬼发现自己的异样,“我没事,走吧。”袍袖一拂,率先走离。
暴雨夹狂风,幽灵影未动,闻者自丧胆,鬼神剑下亡。
白衣端坐在太子殿椅上,静静等待暗踪的归来,暗踪从昨夜亥时,就由魔剑道出发,半路拦杀龙王鱽,但是现在已经卯时,还不见他回来。
白衣心中忐忑,眼睛常若有似无的往门口瞧,手中的书页从半个时辰前,就不曾再翻动过。
剑理有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少子从昨晚太子出魔剑道之后就一直坐在椅上等他,连休憩一下也不肯,掌上的书,到现在连看十页都不到,平均看一页就怔忡个一个时辰,翻一页至少要往门外看个十数次,明明就很担忧太子,根本无心看书,还想强装冷静,就像现在……
“少子……我……”未完的话语被主子的动作打断。
白衣左手捧书,右手十分优雅的执起瓷杯,以杯就口,慢慢的轻啜着茶。
“少子……你?!”剑理眼看少子拿起瓷杯喝茶,还“吞”下去?!
“嗯?”他喝茶有什么不对吗?
“少子……这……杯里没茶了,剑理是想替你斟茶。”少子也未免太不专心了吧,喝茶时竟然连瓷杯没茶都不知道,难不成少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刚吞下去的是空气?
“喔?”一抹微微的窘色,从白衣脸上蔓延开来,如果剑理不说他还真的不知道他刚喝的瓷杯里根本就没水,还亏他喝完还吞下去。
“噗哧!”剑痕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一向以冷静为原则的少子,也会发呆到如此程度。
“剑痕!”剑理老大不爽的叫剑痕名字,他也不想想,少子是为谁担心,还敢笑出来,他都没笑了,他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