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露出忍耐的表情,缓慢地在对方湿热的甬道里摩擦,一只手从槙岛的腿根向上抚摸,移过膝弯握住对方高抬的脚踝。接着崔求成忽然做了一个令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行为:
他将指尖贴上槙岛的脚心,半挠半掐地冷不丁一划。
槙岛全身剧烈一震,像受惊的猫般弓起后背。由于这突然的不慎动作,从两人结合的部位亦传来强烈的刺激,崔求成感到下面蓦地一紧,险些就此宣泄出来。“旦那、”他咬着牙抬起下颌,只见槙岛急促地喘息着跌回枕上,脸颊上浮出薄薄的潮红。
“你……哈……在做什么……”
不是错觉。崔求成确信自己刚刚在银发青年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讶,同时还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蓦地,他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膨胀起来。
“抱歉,刚才是我不小心。”崔重新俯下身去,安抚地亲吻对方的锁骨。但槙岛没有买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揪住他的头发。
“啊痛痛!我错了!槙岛旦那快别……会秃的…!”
“做爱的途中还有功夫捉弄我,看来你还很余裕嘛。”青年发出轻轻的笑声,终于放开了他。
“哪里。只是忽然想看旦那身不由己的样子罢了。”
崔求成也勾起嘴角,他知道槙岛不会真的为他的恶作剧而生气,事实上,槙岛已然恢复了和平常一样的玩味的笑容,晶亮的眸子如捕捉到宝物般期待地,引诱地凝望着他。
“我也很好奇呢,当自己方寸大乱时会是怎样的感受……你会成为那个将我搅乱的人吗,求成?”
***
从短暂浅眠中醒来,逃亡中的黑客向外看去,天色已渐亮,大海倒映着晨光,看上去像绸缎般柔顺。怀里没有梦中忆起的那个人的温度,只有笔记本电脑生硬硌疼了他的手臂。
他掀掉毯子站起来,刚打了个哈欠,里屋的浴室突然传来“咚”一声巨响。
崔求成警觉地望去。他走过去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入里间,然后小心靠近浴室攥住门把手,猛然推开。
“啊啊!!”
在崔求成来得及说话之前,一块搓澡球惊险地擦着他的额角飞了过去。“你要干什么!!”
伴随着宜野座的吼声,浴室门大力反弹回来,崔求成眼疾手快地架住门框。“我才想问你要干什么,刚才的响声是怎回事?”
“花洒不小心掉了,…总、总之你快给我出去!”
崔求成把脚向后一撤,门“哐”地在他眼前合上了。
“我说监视官,你能不能多少有点作为囚犯的自觉。虽然我已经相当优待俘虏了,那不代表我在听到可疑声响时也不会来检查一下。你是打算把莲蓬头拆下来杀我么?”
“离门远点!”浴室里的声音相当誓死不屈。
他不想继续挑战和宜野座之间本来就很脆弱的有限信任,无奈地抹掉发梢上的泡沫,转身在地上搜索刚才的搓澡球。
宜野座的体力刚一恢复到能够起床行动,就坚持要自己一个人清理伤口和换药。崔求成最初对他用单手能否胜任清洗和包扎表示怀疑,但想来自己也没有护他周全的义务,便随他去了。回到客厅里,崔例行检查了一遍楼里各处的安保有无异常,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些食物出来。这时宜野座略显迟疑地出现,头发微湿,右手紧紧攥着衣领。
“你要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宜野座问。
“真傲慢,”崔求成斜眼瞅着对方。“知道自己堕落成潜在犯,一般多少都会惶惶不可终日才对。不过这也算有志气。”
他把一袋面包和牛奶盒从桌上朝对方推过去。除了睡觉时和需要离开房间时会把门锁起来之外,其它时间崔求成倒不介意宜野座在屋子里四下活动,现在两人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宜野座对他的话报以无声的锐利回视,但在桌旁坐下时姿态并无对抗意思。青年拿过食物,眉毛不自觉地一动。他发现面包的包装袋已经被撕开了,似乎是崔求成考虑到他的不便而这样做的。
尽管未必是出于善意,这个男人好像确实很擅长照料别人,宜野座从这些天的生活细节中得出如此猜测。
“你想收买我吗?”
“为什么不?”崔求成噼啪地敲着电脑一边说,“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不会躲很久了。”
宜野座把举到嘴边的面包又稍微放下。“之后要去哪里?”
“哦呀,你这么确定我会带着你一起行动吗,监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