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屋从外头看有些破烂,里头倒是整洁干净,显得十分空旷。
三人信步走了进去,梵离站在中央环顾了四周,这里和方才来路上一样,什么也没有,处处透着股静谧的诡异。
吱呀一声,门像是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徐徐地关上了。
梵离吓了一跳,警觉地朝木门看去,那木门后面却是空无一物,不知作祟的邪物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
“你护好青竹。”
梵离眼盯着木门,对身旁的人说道。
“嘻嘻嘻嘻……”
梵离没有得到十方的回应,只有耳畔闪过一道黑影,带起了一阵冷风。
梵离猛地转过头去,才发现方才在他身旁的根本不是十方,而是那道飞过的黑影,那黑影在半空中窜来窜去,还发出阵阵笑声。
听那笑声……分明还是个婴孩!
九层深涧困着的,都是当年战死的亡魂,连女子都少有,怎么会有婴孩?梵离觉得头皮都麻了,这是碰上了什么邪物?
看来必不可免还得再打一架了,梵离动了动肩膀心里思考着,这屋子虽说空旷,打起来到底不方便,得想办法把这邪物引到外面去。他正盯着那扇方才被关上的木门,算计着是否该直接破开冲出去时,身旁有人撞了他一下。
这次是真正的十方了。
白泽从见到这座木屋时便觉察到不对劲,这深涧被封锁万年,怨气极其深重,除了外面进来的,里面根本不可能有生灵能够存活。这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恐怕只是用来迷惑误闯的外人,再加上无故出现的婴孩……
白泽心中已有了猜测,此时见梵离尚在迷局中,忍不住出言提醒:
“是幻象。这间屋子从里到外,包括这个孩子,应该都是假的。”
假的?梵离心下了然,好像也没思考过他这一结论是否可信便默认了,当即说道:
“我平生最讨厌小孩,爱吵爱闹的尤为厌恶,若是个邪物,免不得要扒皮抽筋来泄愤,既然是个幻象,那干脆就打碎他!”
“等等……”
白泽话未说完,梵离已经冲了出去。手中带着的火焰向那婴孩打去了。
那道黑影速度极快,闪过攻击之后绕了个角度朝着青竹的方向飞去。白泽想挡在他身前,梵离却先他一步到了,手中的术法不停,直直冲向黑影。
“别打……”
“嘭”的一声,正中黑影。
白泽叹了口气,想把梵离绑起来栓在起云殿门口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
那团黑影受到重击直接被拍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钝响,像是什么东西被击碎的声音。
白泽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果不其然,那道黑影从墙上弹了出来,却不是坠落下去,而是分做了好几个,又开始一边四处逃窜一边大声尖叫。
那声音凄厉刺耳,梵离只觉得有无数根细针扎在自己的脑袋上,刺得头皮阵阵发麻。
“这什么鬼东西!”他叫道。
“你打它没用,它是幻术变的。”
木屋里的婴孩此时变成了五、六个,在屋子里叫嚣着,打也打不得,赶又赶不走。
“那你说怎么办?”梵离皱着眉。
“这些幻象都是受人控制的,把藏在后面的那个人揪出来。”他说着,手在梵离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要被这些幻象扰了心神,你越是焦躁,越是中了它的圈套。你在这个屋子里好好找找,把藏着的那位找出来,这些幻象交给我。”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梵离发涨的脑子快被这些回荡在屋子里的尖叫声搅成一摊泥沙,听完他的话,只迷迷瞪瞪地点了个头,便去找人了。
他的眼睛扫过屋子里的每一寸陈列,略显破旧的桌台,桌上斜插了几枝桂花的瓶子,几张泛了黄的信纸……
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耳畔吵得嗡响的尖叫声渐渐弱了,梵离的心神好像又重新收回了身体里。一定有什么被自己漏过的东西,梵离将房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梳妆的镜台,挽起帷帐的床,挂在木架上的剑和外裳……到底哪里不对……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猝然张开,脚下用力,手臂飞速地向木架探去。
这一屋子的陈设分明是个女子的用品,却挂了把男子所用的剑!
木架上原本斜挂的剑颤抖起来,趁着梵离还未靠近已经飞了出去,一下子窜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