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黄泉,双手搭上罗喉胸膛,推拒着。
感觉到胸前的抗拒,罗喉不舍的退了开,赤瞳怜惜的望进写着困惑的蓝眸。「忘记吾了吗?」
黄泉怎会听不出罗喉话中的调侃之意。
但,这样的罗喉,是忘记「黄泉」之前的罗喉。
「你怎麽……」话出口,又止住,黄泉犹豫着该怎麽问才是恰当。
「忘魂香?」
闻言,黄泉惊讶的瞪大双眸,同时,一抹几不可察的沉怒掠过血瞳。
「吾如何知晓?」点出黄泉此刻的疑问,罗喉不为黄泉解惑,反问:「黄泉,吾就这麽不值得你信任?」
万俟叛早在前两日,确定罗喉并未真正忘记黄泉後,便将他所听所闻悉数告知了罗喉。
蓝瞳的光芒霎时黯淡了几分。「你的付出、你的声誉不该毁在吾之手上……」
「吾不在乎。」罗喉捧住黄泉的双颊,强势地不让黄泉再有逃避的机会,血眸颜色愈发深浓,扣住了如夜星莹亮的蓝眸。「不能留住吾最心爱之人,要之何用?」
黄泉抬起双手覆上罗喉的,话里,有着微微的哽咽。「……你为何还记得吾?」
黄泉的双眸隐隐透着水光,荡出了罗喉一阵阵的心疼。「原因,你应该比吾更清楚。」
面对这样的黄泉,再多再深的怒,亦无处可发。
黄泉明白,他明白。
罗喉就在眼前,他触手可及之处。
曾经以为势必得放开,已经被遗忘了的爱,竟从未离去过。
而这些,这些……都是他,从不敢奢望的。「罗喉……」逸出口的叫唤,似叹息,更似吟咏。
值得他付出一切的两字,罗喉。
罗喉再次覆上柔软粉唇,给了黄泉一个切切实实的吻,饱含情意,不失怜惜,融成一份……承诺。
稍稍退离,罗喉的鼻尖轻轻磨了磨黄泉的。「你这傻瓜,战争,非是你一人委曲求全便能免除。」
黄泉一手轻轻贴上罗喉颊畔,叹息着这人对自己的特别,只会让人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吾仍是认为你选择开战太冲动。」
「无人可以动吾罗喉的人,伤者是你,更不可原谅。」罗喉惩罚般地捏了捏黄泉触感极佳的脸颊,神情语气皆是认真无比。「吾说过,无论如何,都别选择伤害你自己,你却选择牺牲自己?」
「谁、谁是你的人了?」白皙脸颊染上绯红,增添几许动人姿态,罗喉的唇角随之微微上扬。「而且吾不曾应允过。」说的虽是事实,在罗喉的盯视下,却是莫名的心虚。
「并无差别。」罗喉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当初他也料想不到,黄泉竟傻到这地步,实是让他又气又心疼。「这笔帐,吾再跟你慢慢算。」
委屈的是自己,理亏的……好像也是自己,黄泉无法反驳,也无反抗的念头,因为这个人的出发点,为的都是自己。
但黄泉仍是心有不甘,不禁鼓起了腮帮子。
黄泉的忘魂香是为了罗喉而用的,正因为罗喉比谁都清楚,恼怒之後,仅余疼惜。
不忍见他痛苦,将最残忍的都留给了自己,真不知该恼黄泉的决绝,还是该疼黄泉的痴绝。
黄泉的心结源自於帝王的善变无情,母亲的痴情执着。
如果让黄泉痛苦的人是他,那他宁愿放手。
事到如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已构不成黄泉推开他的理由,他再无放手之理。
黄泉可爱的举动,引来了罗喉的轻笑。「黄泉,还要吾放手吗?」
这句话问得很故意。
却也显露了两人分开多时的疼痛。
「不。」过得了忘魂香这关,代表的意义,已非言语能表达。
唯有,真心将对方视为比自身性命更重要的存在,忘魂香方会失效……
罗喉拉起黄泉的手,按上自己的胸膛,让黄泉感受他真实而有力的心跳。「记住,这,只属於你,黄泉。」
翦水双瞳更添几分潋灩,黄泉轻轻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