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四个字,但却不知道戳中了季玩暄什么笑点,沈放从阳台上回来时,这个人正捂着肚子弓身憋笑,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而薛嘉胤撑着下巴坐在他旁边,正眼睛一眨一眨地试图更换电视频道。
姥爷家的电视还是九年前的款式,薛嘉胤用遥控器用得很不上手,忍不住用胳膊肘自然地戳了戳身旁的室友。
“Ja~ven,he~lp!”
他真的很擅长用这种语调撒娇作痴。
季玩暄接过他手中的老款遥控器,耐心地为他演示起几个最重要的按钮。
很自然,像他们以前在墨尔本同租时一样。
两个人其实都很忙,偶有闲暇坐在一起休闲,便像现在这样似的,各做各的事,但Yin总有苦恼,而Ja.ven总能帮他解决。
一时间他们两个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沈放其实也没觉得。
他只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看着两人和谐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些微的怅然若失。
他甚至都没有生出吃醋这样闲暇时尚可用来调情的小情绪。
沈放只是忽然意识到,他是真的和这个人错失了整整九年光阴。
过去三千多个日夜里,季玩暄吃过什么、做过什么,曾为什么苦恼,又为什么开心,他只听对方捡趣事偶尔提起过一两件。
但剩下的那些漫长岁月里的罅隙分秒,沈放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也无从得知全貌了。
他突然很羡慕薛嘉胤。
沙发上,季玩暄似有所觉地回起头,懒洋洋地对他笑着伸出一只手。
“放哥,晚上陪我们去路拆的另一家酒吧看看好不好?”
在薛嘉胤捧着脸的笑眼注视下,沈放牵住了他漂亮的手指。
“嗯。”
幸好,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路老板有四家酒吧,江边的Luis他们早就去过了,季玩暄对着导航,带着男朋友和室友去了开在闹市区的“况味”——路拆当年辍学开的第一家酒吧,生意一直很好。
本来是想去开在租界区的第二家的,路拆当时赚了钱,为之投入了很大的心血,大胆地采取了预订制和每晚限量接待,燕城青年们一向趋之若鹜,每晚都座无虚席。
而他们今日出发得心血来潮,没有提前三五天预定,托路老板走后门都没用。
不过“况味”
也很不错,路拆不忘初心,年年都为它重新装修,这里一直都是酒吧一条街里走在最前沿的那家老大。
而且相当意外的是,他们走到吧台前面才发现,今晚在酒柜前擦着杯子静候客人的酒保中竟然有Luis的小关。
路拆是很缺调酒师吗,小朋友怎么到处串场。
对方也很惊讶,台湾腔软软的:“Ja.ven!
你又来表演啦?”
季玩暄还没摇头sayno,薛嘉胤先来了反应:“Ja.ven?你背着我一个人来酒吧驻唱了?”
小关:“Ja.ven,你还能唱歌喔!”
小薛:“Ja……”
季玩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拉着沈放在吧台前的高凳上坐了下来。
“两杯精酿,一杯牛奶。”
薛嘉胤揉着脑袋在他旁边落座,不满地摇头晃脑:“我才不要牛奶,这位小哥,你会调什么酒?有名的,特别的,当季限定的,都给我来一杯吧。”
季玩暄:“谁说牛奶是给你的了?”
薛嘉胤:“?”
季玩暄对沈放阳光灿烂地露齿一笑:“我喝牛奶。”
薛嘉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