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摇头,说:“他藏得太深,你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里有个‘邵’字。”向天放下手,闷闷地说,“他帮助我和我母亲二十多年,可当我成功成为邵帮的一员,他却消失了,我怎麽也找不著他。”
只留下一条“我会在你身边”这样的信息,不给点提示,他怎麽知道身边哪个是他。
“潜藏在邵帮那麽长时间却从不露马脚,应该不是因为遇害而不跟你联络,也许在等你登上帮主的位子。”邵青安慰道,“以前的老成员都对郑持刘田二人有很大不满,你是老帮主的亲子,坐上那个位子是名正言顺。”
“但我不能公开身份,否则连安心活著的机会都没有。”
“我很欣慰你对这事的了解。”
“我不是笨蛋。”
“你很像。”
年轻的男人不高兴地板起脸。他曾经也许确实看著像个笨蛋,不懂看人脸色,以为拳头大过一切,如今他知道错了。他不该在一个山头里有两个王的情况下,以为自己揭竿起义能从中分一杯羹,这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至少,也要先等待──或者辅助──其中一方扳倒另一方,才能好好考虑黄雀在後的事。
“我不会再当一个笨蛋。”他说,话中盈满坚定。
“我期待著。”邵青说,“今天你後来的表现还可以,之前简直一塌糊涂。”他又摸摸自己的脖子,“我这里还在隐隐作痛,一会你要负责为我上药。”
“又没有伤口,只是红了而已。”
“我是想让你有点事做,成天窝在房里,你舒服?”
“好吧。”他确实不太舒服,那些天只是一再在脑海重复近段时间的经历,想找出问题出在哪儿,如今他已经想通了。
“吃了饭就上药,到时候我会让你对今天的事做个总结。”
“可以。”
八墓
第八章
卡特的紧张情绪在下飞机後的一瞬间爆发,他不停地打量著周围的人,接著又不停地问搭档。
“好像很平常,嘿,我该怎麽办?中国人有什麽不一样的生活习惯吗?我想起来了,我记得电视上他们穿的都是裙子……旗袍,对叫旗袍,我应该去换一件旗袍穿上吗?”
“旗袍?”塞西尔瞪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卡特,接著他摊手说:“中国人都很娇小,你认为那些窄小的布料容得下你吗?”
“也对,那我再想想,我得融入他们,让他们欢迎我,哈,我想起来了,电视上的旗袍都是女人穿的,男人穿的是个奇怪样式的大裙子,叫什麽……叫什麽中山装,那些衣服哪里有卖?是不是随便一家服装店就能买到?啊对了,他们的房子都是木头板子,上面还搭了茅草,我想我得小心点,那种房子看起来很不安稳……”
这个大块头喋喋不休,塞西尔很奇怪他看的到底是什麽节目,前部分还在说正常的中国服装话题,下部分突然就跳跃到了原始时代,他无可奈何地在对方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你看看周围,他们哪点像是会住茅草屋的模样?他们和我们一样,是现代化社会的人民。”
他告诉卡特,提醒对方正像个乡下人一样失态,卡特有些失望地看著他,塞西尔回以耸肩,他接著问:“你难道以为中国还处於未开发状态吗?”
“我以为会有穿著漂亮旗袍的黑眼睛姑娘来迎接,然後邀请我与她共舞。”卡特失望地说。
“这是个挺美妙的白日梦。”
“是的。”卡特垂头丧气地跟著塞西尔像外头走去。
“我能理解你第一次出国会有些期待,这很合情理,但没想到你有点……期待过度。”塞西尔隐晦地想表示自己的讶异,这位警察先生幻想天开的程度令他想笑,卡特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有些想象力丰富。”他耸耸肩说:“有的时候还会因为想象力而得意忘形,波文曾经说过我,我自己也清楚。”
“你总说你母亲太操心,我想那是有原因的。”塞西尔忍著笑说道。
“你可不准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卡特严肃警告道:“我妈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会变成所有人的笑料!”
塞西尔抿著嘴轻笑,点了点头,然後继续行路,卡特放心地尾随,离开机场後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等待莱克斯老先生为他们联系的向导,他们的目的地太偏僻,只有当地的人才知道进村的路。
不知道向导什麽时候回来,他们等了一天一夜,没有中国人敲他们的门,两人将自己的地址告诉了莱克斯先生,向导来了可以很容易便找到他们。
第二天,卡特憋不住,就出去找乐子,他热忱地邀请搭档,对方给了他一千美金,叫他不要打扰。
塞西尔在和波文联系,这位波文显然和卡特是一路货色,而且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麽,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钱宁那家夥如何?”“你们喜欢玩些什麽花样?”“关於上下的位置你们是怎麽分配的?”